纪云开吃过感冒药,量了量体温,已经恢复正常。
赵寒露带她下楼。
华灯初上,最后一辆公交车载着城市的尘嚣远去了。
赵寒露和她散步过去。
“我也不知道这么问是不是不太好。”赵寒露在路灯下看着她的侧脸,“你和女神到底怎么了?”
纪云开找她之前,以吵架为由搪塞过去。
“抱歉。”纪云开低头看着红色的陶土砖,“我不想细讲。”
“好吧,没关系。”赵寒露拍了拍她,“看,degree酒吧到了。”
纪云开像是棵含羞草,稍微一触整个人炸开,她强迫自己不去看酒吧牌,问:“你说,酒吧名,是什么?”
“degree啊,d—e—g—r—e—e,温度。”赵寒露还特意拼出来,挽着她手臂,“这儿一点都不乱,我还来喝过几杯的,老板人超好。你不是有酒瘾吗,我可以给你推荐几款鸡尾酒。”
人都已经到门口,说离开也晚了。
纪云开强定心神,抬脚迈上楼梯。
灯光颜色随音乐变换着,声音不小,人的交谈声也大,乍一听有种吵嚷的感觉。
环境倒是很好,满满当当的人气质看起来都很干净,说这里是酒吧,其实也像白领下班后的休闲场所。
纪云开蹙眉,被赵寒露拉到吧台。
“我要杯血腥玛丽,”赵寒露低头看着菜单,很熟练地点好。
吧台的男人背着身,系了纯白色围裙,在刷玻璃杯。
他闻声回过头来,视线就近原则,无意地搭在纪云开身上,说:“好。”
就是这一眼,轻飘飘的一眼,纪云开差点坐在地上。
许京墨,原degree乐队队长,键盘手。
他眉眼间也早不见了年少锋芒,当年可以散着头发在舞台上跟节奏狂甩,带着满身桀骜奋力奔跑的男人,如今整整齐齐剪了头发,挽起衣袖为琐事奔忙。
实在无法定义好坏,况且纪云开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她下意识想走。
degree的一切,大概她此生都不想再回忆一遍。
“好久不见了,来喝一杯吧。”许京墨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我请你。”
“你们认识啊?”赵寒露看了看他,再看纪云开。
霎时,两个人都不知道如何回话。
按年龄算,许京墨大她五岁,和江月明同龄,今年二十八。
五年前,他到江城的一所琴行当老师,碰上几个风格迥异,却有着相同爱好和梦想的少年。摇滚的那股劲不死,无论是演出还是找人脉,他都为degree的组建尽了全力,是当之无愧的队长。
纪云开是主唱,也是所有人里面年纪最小的那个,许京墨最年长,提点她照顾她很多。
最初乐队成员无法磨合,他两头劝,苦口婆心,好不容易配合默契了,有起色了,一切却都只剩下一盘散沙。
忙忙碌碌,一无所有的,不止是纪云开。
许京墨也是如此。
后来他想过找人替代罗萱萱,重建乐队,纪云开坚决反对,退出了degree,五年销声匿迹。
当年毕竟是有恩情和愧疚在,她能对訾旭甩脸色,但是许京墨不行。
“认识。”最终,还是纪云开言简意赅地说。
“喝什么?”许京墨问。
“店里招牌吧。”纪云开看了眼菜单,“度数低点的,我胃不好。”
“你胃怎么了?”许京墨蹙眉抬头看她,面上是俊郎又极富美感的线条。
纪云开低笑了声:“后来喝坏了呗。”
赵寒露的视线在他俩直接切换,横看竖看,都判断不出他们过去具体是什么关系。
朋友,不止。
恋人,不像。
许京墨终究是叹了口气,手中不断调试着饮品颜色:“我知道,这很难放下,我也放不下。但是折腾自己,没意义的。”
他也放不下,所以,才会把酒吧名叫做degree。
那个后来四分五裂的乐队,是所有当事人不敢言说的伤,却也真的曾是每个人奋力追逐过的梦。
纪云开环顾四周:“你这酒吧真的不错,能养活自己,或者有了家室都是没问题吧?”
“收入还可以,最差也够温饱。你现在呢?”许京墨把冰块加进去,“做什么职业?”
这里一杯酒都配它特定的冰块,他加了柠檬片当缀饰,递给纪云开。
“当老师。”纪云开低头看着那杯琥珀色的酒,忽然想起在爱心小学时候,江月明在阳光下的瞳色。
真是见鬼,怎么走到哪里都是江月明。
“现在还弹琴吗?”
纪云开挑了挑眉:“退化了,太久不练。你呢?”
“差不多。”许京墨笑了笑,“酒吧非常忙。”
一直沉默围观的赵寒露终于是弄懂怎么回事了。她不由地把目光投向许京墨,彩灯下他看起来极有魅力。
吧台后面的门忽然开了,走出来一个年轻人,二十来岁初出茅庐的样子,对许京墨说:“到点了师傅,你去吧,我来调剩下的酒就好。”
许京墨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应允,反而介绍起纪云开:“看到她没,当年我乐队的主唱,degree里面,她是灵魂。”
年轻人有点羞怯地和她打了招呼。
纪云开被他兀的一点名,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勉强笑笑。
“我这边请的驻唱到结束时间了,以往这个点都是我唱。”许京墨喉结动了动,“你要不要露一手?”
“不必了吧,”纪云开以进为退,“我还记得怎么唱的那些歌,或许会吓跑你的很多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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