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开看着她，在浅黑静谧的夜色里，眼前好似蒙了层纱。
“我喜欢啊，最初我还以为你有儿子，有丈夫了。”纪云开的声音弱到几不可闻，“篝火晚会的那天我没告诉你，后来我也一直没说过。”
江月明凑过来，温软的唇碰了碰纪云开的唇角：“说什么？”
触觉在寂静里被无限放大，纪云开一刹那红透了脸，她心跳快到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我其实，当时还留了条后路给你的。撂下那句退网的话突然消失，是因为我不配和你诉苦，也是因为……我盼着有天你发现我真不回你了，不上线了，你会给家里打个电话问一问怎么了。可是你没有，都没有。我一直在等着……你会回来。”
纪云开胸口涩涩地堵成一团，那些铺天盖地的委屈又翻涌上来，她下意识地略弓起后背努力减轻一瞬的窒息感。
“我什么也不解释，就是希望你会回来看看我，哪怕是来责问我，生我的气……”
江月明这次很久没说话，纪云开恍惚着看，她好像也红了眼眶：“小云朵，对不起，对不起……”
“你，你千万别道歉啊，”纪云开说，“我本来不那么委屈的，一个人扛过来了怎么都好说，可是你这一道歉，我忽然很难受……”
剩下的话，都凭空消失了。
纪云开僵着一动不敢动，她看着江月明姣好的面庞越来越近，然后压下来，温软的唇挨着她的。
“我该是很对不起你的，不然每次见我，怎么都会要哭鼻子？”
“我……”
纪云开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她，稍微提及一些往事，都会有克制不住内心翻涌的委屈。
攒了许多年，一点一点倒给江月明，对她很不公平吧……
“刚才的电影，是在暗示这个么？”她这次没猜到纪云开在想什么，直截地托着她后颈，撬开她的唇齿，说话时触碰痒痒的，“小云朵……别忘了呼吸……”
纪云开下意识扶住桌沿，边缘的一本书被推倒在地上，磕在地毯发出闷响。她舌根发麻，眼睫紧张得轻颤，像是蝶翼扑动。
还是下意识环住江月明的腰，回应她。
法式的，能掠过的地方都走了个遍……
空气里的沉香渐浓了点，她唇齿里都是薄荷口香糖的味道，纪云开有些羞赧，她想起江月明在楼前等她，说要带她去个地方之后，她先顺手丢掉了一团卫生纸。
卫生纸里，或许是薄荷口香糖。
这是早就准备好了么……
“唔……等等……”
纪云开推了推身上人细瘦的腰，黏着的唇瓣分开：“我……我可没吃口香糖……”
还有刚刚的烟……
江月明笑了声，右手去揽她的腰，把人往前带，重复由表及里的动作，再度封住她未完的话。
悄然覆盖过了方才分开时牵连出来的银丝。
女孩之间的暧昧是最旖旎迷人的，但放在江月明身上，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却比迷人更加绮丽。
体温不断上升，灼烫得吓人，她们都是如此。
所有真切的触碰都在传递着一个事实，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像沉香缠绕进空气里那样紧密不分。
纪云开一个没忍住，几个破碎音节从嗓子眼飘了出去，像是加了催化剂，换来更深的探求。
江月明亲得她缺氧，脸颊泛红才把她放开。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只剩下几十秒了。
“小云朵，我很喜欢你。从你十八岁，再次见到你开始。”
“……嗯。”
“做我女朋友吧。”
“……”
3……
2……
1……
外面卡点放的烟花突然在耳边噼噼啪啪地炸开，纪云开愣了愣，才想到是新年了。
“新年快乐。”江月明说。
纪云开笑了，笑得明晃晃的：“新年快乐。”
感觉像是在雾里，亦真亦假，如梦似幻。
她情愿这是场永远都不要醒来的梦。
“所以……要考虑多久？”
“当然答应，我答应。”纪云开看着她浸透在夜色里的双眸，那里面满当当的，只有自己的倒影。
她回答得不假思索，仿佛再慢一步，江月明就要从这里离开。
“你这样……这样对过别人吗？”
“你指的是，我哪样？”
江月明揽着她到阳台，自身后环抱住她，呼吸连带胸口一起一伏，是在平复方才的热烈。
微微低头，下巴就搁在纪云开的肩上。
纪云开睨她：“亲得那么熟练，不许装。”
“是初吻。碰到你就无师自通，不信？”
“……勉强信了。”
“别这么紧张。”江月明在她耳边说，“烟花要认真看，才有意义。”
吐字，连同呼吸都清清楚楚，撩得她头晕眼花。
能不紧张吗……
这还怎么认真看……
“你，你不用去找纪一维了？”一哆嗦纪云开就开始说混蛋话，说完又狠狠咬住下唇当做给自己惩罚。
“我在那里，是要等你的。”江月明似乎根本不在意解释第二遍，“我怕你妹妹过年气得跑出去，你朋友，周江南会担心死。”
她居然也知道？
“你什么时候和周江南关系这么好了？嗯？”纪云开伸手，轻轻掐住江月明腰上的肉。
江月明大概是有腹肌的，纪云开捏着很紧致不松弛，怪不得那天能把自己抱起来……
“是去你家拜访的时候。”江月明言简意赅地说，“碰见周江南送你妹妹回家。”
周江南这个小崽子，怪不得那天出去吃饭刻意和她提江尔盛，原来是想打听情况。纪云开想，她虽然个子不高，谈恋爱倒是爷们，还知道送姑娘回家，配自己妹妹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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