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纪云开踮起脚,她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江月明的下颌。被掠过的皮肤生理性应激,尽管如此还是让她欣喜若狂,“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常这么叫你。”
那时候是情趣,如今又算是什么呢?
纪云开靠近江月明,衣物的柔软布料,她身上的好闻皂液味和纪云开脑子里的酒精一同迷乱,可是人却仍清醒得过分。
“你喝醉了。”江月明不着痕迹地移开,但也没过分后退。
太过后退,会打散纪云开仅剩下的信心,终究还是不舍得。
“我当初那样对你,是不负责任……”纪云开忽然有些手足无措,“我很后悔……”
她的长睫,娃娃般精致微醺的脸,模样和江月明带她回家时并没有多少出入。
只要伸手,就可以把面前这个有些瘦弱,眼睛里有痴迷和执着的小姑娘拉进怀里,或者对着女孩子柔软的唇亲下去,在她最初确定自己取向的时候,并不是没有幻想过这个。
酒后趁人之危,她还做不出来。
“小云朵。”江月明的声音发涩,不知是喝的酒还是因为疲倦,话音在纪云开耳边响着,“你清醒一点。”
“我……”
“乖乖去睡吧,明天清早还要出发。感觉晕么,我带你去卧室?”
是啊,夜深了,该入睡了。
从江月明的角度,刚好能瞥见家里大落地窗外的景象。
无非是夜色浓了,万家灯火,亮着很多盏灯,有很多人在吃着和谐团圆的饭。
或是公路上来往不息的车辆,路灯也随等候的人彻夜不眠。
从前从窗外看,每一晚的模样都是相似的,因为她的心境也是相似的。到底有什么忽然变得不同了,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纪云开说得对,如果根据她继母的叙述,江月明唯一一次恋爱便成了以被绿收场。
五年前,那是个暑假,纪云开高考结束。只是三个月时间,气温曲线像座小山一样攀上去又平和下来。
在顶峰,最炎热的时候,degree刚报名了乐队选秀节目的海选。
彼时的纪云开,还是个醉心流行乐、偶尔精分搞搞朋克听听垃圾摇滚的中二青年,她在乐队兼任吉他手和主唱,偶像是科特柯本。
她是只喜欢女生,但不代表不欣赏别的男性。
年幼时代柯本曾说过:“我想组个全世界最厉害的乐团,发大财、出大名,然后自杀。”
除了最后一句,纪云开都在努力的路上。
不用想也知道,一个长得漂亮精巧的女孩,又追求时尚流行,走到哪都不缺人追。
鼓手訾旭也是追她的人之一。
再后来就是听赵茗桃,也就是纪云开继母说的那样,訾旭向纪云开表白,送她手链,纪云开既没答应他,又把手链收下了戴着。
罗萱萱是degree的贝斯手,和訾旭是青梅竹马,据说暗恋他已久。她误打误撞知道后,在海选前一夜一个人跑回老家,路上出了车祸。
人没救回来。
一夕之间,乐队破裂,十八岁纪云开被推上流言蜚语的浪尖。也就是那一年,纪云开告诉远在东一区的江月明,她不会再上网了。
忙碌一场,全都无疾而终。
江月明收到消息的时候是清晨,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在想要不要学学本土的意大利人,早晨只喝杯咖啡。
人对于重要事件时自己做的事情和心情,这些细枝末节,总是记得格外深刻。
隔着六个小时时差那些冷掉的话语,就像被她搁了一整个上午冷掉的咖啡。
从最初,纪云开看起来并不像在认真地谈恋爱,江月明一直都知道这一点。她知道自己是被甩了,她应该嗔怒,质问,责怪,都是人之常情。
可最要命的是,她还在下意识地推算自己起床的时间对应到中国,纪云开是否熬夜,熬到了几点,会不会犯胃病。
那是她在意大利唯一一次崩溃,仅次于全家反对她学小提琴的时候。
后来她回来了。
乐团闻名,上百场演出后,小有成就,众星拱月。她的心智比以前更成熟,甚至不屑于兴师问罪了。
只是没想到仅仅几年,江纪江家的口风全变了。
听叙述的那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痛,却远不比纪云开那时候痛。
纪云开躲起来了,都知道她在哪儿,都庆幸她在那儿。
家族大,加上旁支,几十号人一起都庆幸。
因为这样纪云开就不会惹事了。
“我不想去睡,”偏小孩还在她脖颈处作妖,“我怕我去睡,以后就再不会有这种晚上了。”
这种只有你和我的晚上。
江月明忍着莫名蒸腾而起的冲动,终于咬咬牙推开她,她手下仍然有分寸,不会伤着人。
纪云开就像只露出青面獠牙的小怪兽,江月明赌着她不会罢休,思忖该如何让她老老实实安度这一夜。
“好。”纪云开却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退回原处,“晚安啊。”
今夜的试探,江月明的态度很明显了。她不愿意和自己一样装傻充愣,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在一起。
哪怕纪云开拼了命的想把一切拼回来,手忙脚乱狼狈着。可是不是一切丢弃的拼图都找得回来。
每个人都有一座森林,彼此却不能都懂。
“晚安。”
*
和江月明一同回爱心小学后,比纪云开更早到江城的,是纪霆泽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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