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安排校，赵寒露和习溪也都已经回家准备过年了，宿舍空空荡荡，只剩下纪云开满地没变样的行李。
她反锁了门，深吸一口气才回电话。
对方很快接起。
“爸。”
“云开。”听筒传来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我已经派车去接你了。”
“……嗯。”
“我知道你以前跟是我闹，如今你不是小孩子了，纪家你最年长，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我们笑话。不是支教不好，但你已经待了两年，足够了。回江城吧，你有教师资格证，直接找份工作。”
“支教期已经到了，我当然会回去。”纪云开漫不经心道。
“那就好，我已经和江城重点高中打过招呼了，他们今年不对外招老师，但是给你面试的机会，回江城先去一趟。”纪霆泽说，“你和高中同学也很久没联系了吧，年前可以聚聚。”
连未来都安排了，这无懈可击的关心。
纪云开不说话或者少说话还好，说了就专往点子上刺：“当然没问题，毕竟我做支教对你们来说都是脸上添光的事，一雪前耻，过年喝酒喝大了也好和兄弟们吹嘘。没事儿，等你亲女儿纪一维长大了，肯定比我还让你脸上有光。”
纪霆泽似乎是在咽下这口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不是我亲女儿了？”
尽管纪云开对他再娶心存芥蒂，但她碰上的也不是闲的没事就诬陷她的无良继母，只有纪霆泽让她别扭的时候才会讽刺几句。
亲人之间，连对方的软肋是什么都一清二楚。
“算了，你好自为之吧。”纪霆泽早就被她气得无坚不摧，知道如何反驳回去，“云开，你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早不是个小孩子了，我还以为你能记住当年的教训。挂了。”
纪云开翻了个白眼，按灭手机。
要是早几年她还能气个半死，但现在她内心连波动都没有。
他无奸不成商，大家都半斤八两。
把收拾好的两个行李箱放整齐，纪云开走到隔壁宿舍，抬头看着歪歪扭扭写着309的木牌。
思忖要如何告别。
一月将近中旬，寒气渗骨，却没能把她冻得清醒一点。
来时山间的野草都枯黄了，挤不出丁点绿来的冷冬时节，她脑子里仍然只有那一幕，不断地碰撞敲击。
江月明那双骨肉均匀的手，那双保养得当的拉小提琴的手，有几滴融化的雪水从上面落下来。
很冰，那一刻她却不敢躲。
那样炽热的善意，剖到只剩下几层，亲手捧到她面前，如何躲得过。
她又想起自己“拐骗”江月明白兰地的昨天，江月明说的那句。“你清醒一点。”
她确实应该清醒一点儿，江月明诚然是对自己好，但不是所有的善意都要往爱情上靠。
大人都懂的道理，偏她还不懂。
纪云开屈起的指节抵在门上，心烦意乱地扣响。
门开了，不等江月明问，她主动说明来意:“我爸叫的车已经在来的路上，我没法和你一起走了。”
“好。”江月明虚靠着门，眼底有很浅的笑意。
和自己对视的时候，她似乎总是这样，仿佛有无尽的耐心等自己说下去。
“还有，我找不到手机了，但是刚刚还在宿舍看到过。”纪云开下意识咬了咬唇，“你能给我打个电话吗？”
江月明解锁手机，直接递给她。
手指触碰的地方还有余温，从毛细血管顺着静脉一直淌进砰砰跳动心脏。
煞有介事地回宿舍一趟，纪云开又跑回309门前。
女孩儿的脸还未红透彻，是淡粉色的，像秋冬傍晚日落时的天。
还要佯装着什么都没发生，就像今天清晨起来还厚着脸皮和江月明打招呼，竭力掩饰尴尬，仿佛昨晚说那些话的不是她。
好拙劣的演技。
江月明笑了笑，不揭穿她，把手机揣进口袋:“新年见。”
“新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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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伏笔啊。。
纪姑娘不渣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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