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纪云开发烧脸已经够红了，再想入非非更红一点也无所谓。
“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选项？”
江月明右手边就是饮水机，怕纪云开口渴，她拿出一个一次性纸杯，兑了半杯温水。
纪云开接过来，听见她说:“有，我家。”
她家老宅在江城，如果指的不是江宅，那就是她自己的房子……
有个疑问已经呼之欲出。
江月明看她发愣，解释说:“是我买的房子，乐团在这边，演出方便点。从医院走，开车要二十分钟。怎么了？不舒服？”
“没。”纪云开的声音有些苦涩，她张了张口，还是把困扰她几个日夜的问题说出来，“我去你家，你丈夫孩子不会介意吗？”
跳跃太大，这次换江月明愣住，她努力搜索“丈夫”和“孩子”两个关键词，怎么也想不出它们和自己有什么关联。
她愣了足足五秒，反问:“我哪来的丈夫？”
难不成真让赵寒露说对了，未婚先孕？
那这世界上，究竟有哪个人值得她如此牺牲？
“算了。”纪云开闭了闭眼，遮掩住她眼底无尽蔓延的痛苦，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我是说，我没有丈夫孩子。”江月明认真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我明摆着打算当做不知道，你还装傻？！
纪云开憋着口气，找出手机翻赵寒露给她发的视频，她低着头，边操作边掉眼泪，滴滴答答落在她的羽绒服上。
生病的人很容易产生委屈情绪，江月明知道这一点，她看着纪云开像蜗牛似的锁在壳里哭，不禁想，这哭的频率是不是太快了些……
纪云开把手机递给她。
几乎是看到的第一眼江月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哑然失笑，抬眼看纪云开。
小孩噙着泪，眼睛红彤彤的，脸也红彤彤的，惹人怜爱。
“有留意过我微博头像吗？”
纪云开点头。
然后意识到自己相当于承认了关注她的事实……
“嗯，还行，有关注我。”江月明伸手，很轻很轻地敲她脑袋。
纪云开还是一知半解的样子。
江月明叹了口气。
这样说了还不明白？
真烧傻了？
“那就是我说的儿子。”
纪云开瞠目结舌，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金毛犬，很乖很聪明。不过就算你想见它，一时半会也见不到。”江月明还在说，“支教前，我送它去老宅那边了。”
“那你……没结婚？”
江月明挑了挑眉，眼角那颗泪痣十分恰当地缀饰她:“我如果结婚了，你会不知道？”
“……也是。”纪云开故作冷淡，为了不让自己的欣喜那么明显。
江月明起身自己也接了杯水。
“视频前那阵子，我独奏演出的视频被传到网上，然后就火了。之后微博粉丝暴涨，我走到哪里都被一群人围追堵截，有任何出行活动，都要提前半小时走。”
纪云开拿起纸杯喝了口。
她知道，那不是江月明喜欢的生活。
果然:“起初负责人想让我借此带动乐团发展，所以有了我唯一的那条微博。但是当我意识到，这样自己说的话和做的事，只要带着个人性质就会引起舆论，最糟糕还会招人非议时，我放弃了这条路。”
江月明喝完杯里的纯净水，做了个总结:“所以我故意那么说，可以省去一些麻烦。”
纪云开放松下来，情绪起伏太剧烈，现在她感觉有些倦意，就躺在靠背上:“赵寒露说你过气了，我还反驳她。”
“云开。”江月明捏着杯子，坐在她旁边，“不必为了这个反驳。”
“我当时说的是。”纪云开用左手挡着，颇自在地打了个哈欠，“对你来说，这从来不算真正的出名，又哪里来的过气这一说呢。”
江月明恍然大悟，笑了笑。
那晚纪云开睡得昏沉，江月明看着她打完两袋，叫醒她量体温。
纪云开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记得最后在医院，护士说:“体温降下去了，先回家休息吧。”
第二天，她是被赵寒露一通电话call起来的。
慢慢睁开眼，浅蓝色窗帘半遮着，阳光从缝隙里透进来。她盯着镂空花纹研究一会，才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拿床头边的手机。
赵寒露声音贼兮兮地:“你好点没？现在在哪儿呢？”
“好多了，在……”纪云开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立马把头埋进被子里。
“在哪儿啊？”
“在……你女神家。”
赵寒露在那边骂了句:“可以啊你，都登堂入室了。”
纪云开没好气地回答:“我好歹也算她朋友，什么叫登堂入室？”
“行行行。”赵寒露并不打算和她咬文嚼字，她有更想知道的问题，“你见到她儿子没？女神家有没有，有没有那种，男人居住的痕迹？”
纪云开不禁想起昨晚的对话，还是决定给江月明留一处清闲:“她说儿子在老宅呢，而且，我没看出来有男人的痕迹。”
赵寒露惨叫一声:“完了，我的女神啊，怎么真的被猪拱了！”
纪云开憋着笑，忍得脸都通红。
她小声说:“我得先挂了。”
白色羽绒服叠放在她手边，鞋子也整整齐齐对着她，大概都是昨晚江月明做的……纪云开迅速穿好衣服，小心地压下门把手，然后探出脑袋。
房屋是北欧风格，譬如她方才待的房间，家具、地板整体都是实木色，配了盏落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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