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也是木纹地板，墙是极浅的蓝色，中央挂着一副淡彩山水画。
纪云开脚步声轻，但还是惊动了坐在泡泡椅里看书的人。
江月明散着头发，或许是早晨洗过，略有蓬松地垂下来，曦光只照着发尾。
她穿了件白毛衣，棕色阔腿裤，不像平时的干练，一举一动间显尽慵懒。
“早晨我起来试了试，你额头不烫，应该退烧了。”江月明说，“现在感觉怎么样？”
纪云开感激地望着她:“谢谢，好很多了。”
有些鼻塞，喉咙是哑着的。
“需要吃感冒药吗？”
“不用。”纪云开说，“平时感冒我就不吃药。”
“好。一次性洗漱用品我都买好了，就摆在盥洗台上。按我平时的早饭给你做一份，可以么？”江月明起身，先倒了杯温水给她。
当真细致。
纪云开点头:“我吃什么都行，你别太麻烦。”
江月明走到厨房，拿出一袋吐司面包，一大盒牛奶，坚果和几个鸡蛋，熟练地处理。
“你会做饭啊？”纪云开圈住杯子，跟在她后头。
江月明看了她一眼，语气含着笑意:“我最初到意大利是住在寄宿家庭，很快经济独立后，就自己一个人住。”
和家里断联系，不经济独立也别无他选。
纪云开嘴比脑子快，还是疑惑着问：“经济独立？”
江月明把坚果和牛奶倒进榨汁机，按下按钮:“有空闲时间，就去家教，演出之类的。”
“哦。”
“我听阿姨说，你是T大毕业的。”江月明把棕色的奇奇怪怪的液体倒进玻璃杯，“你还是我的学妹呢。”
纪云开不知道怎么答话，接过玻璃杯，坐在餐椅上看着她。
江月明没再说什么，她煎好鸡蛋，和热过的吐司一起端到餐桌。
一红一蓝的果酱也被整齐摆放在纪云开面前。
“草莓和蓝莓，自己选吧。”
“你吃过饭了？”纪云开不敢麻烦她，自己拿了筷勺。
“吃过了。”
纪云开戳了戳糖心蛋，心想她一个人吃饭多尴尬啊……
心有灵犀似的，江月明说:“我去客厅打个电话，你慢慢吃。”
“好。”
纪云开端起玻璃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这下好了，被江月明照顾，又是陪打针又是借宿，一时半会怎么还得完……
江月明站在落地窗前，已经把电话拨出去。
大概是国外的朋友，她用英文讲话，流利而地道，让纪云开想起她考四六级的听力。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江月明缄默良久，手搭在防护栏上，最后一句一顿地说。
“Joanna，我不想和任何人讨论私人事务，这是我们早就约定好的。如果你非要过问，我会很生气。”
她没有避讳的意思，纪云开听了个一清二楚。
解决完全部的早餐，纪云开很自觉的跑去洗碗，江月明争不过她，由着她洗。
“你的生活很健康。”早起，读书，自己做早饭。
纪云开“饭饱酒足”地坐在沙发上，由衷感叹。
江月明也坐在沙发上，和她有一段距离。看这小孩似乎比一开始轻松多了，没有前一阵子手脚不知道往何处放的拘泥。
“你也是。”江月明回敬她，但回敬得没有丝毫敷衍，“早晨起得来，说明平时作息不错。”
“我算了吧，都是表层而已。”纪云开一带而过。
“下周一我有演出，年前最后一场，飞法国。”
“嗯……”
“所以，明天跟我一起回希望小学？”
尾音微微上翘，江月明吐字清晰好听，纪云开溺在她字句之间，怎么也听不够。
“好。”纪云开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今中午我请你吃饭吧，不许推脱。”
还是个小孩子，平时远离社交看着圆滑，其实一点儿也不懂得转圜，目的不是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就是从话里透出来。
江月明眼角弯成勾人的弧度:“不用这么着急，而且，你也可以当做我的赔罪。”
她的语气撩人却不轻浮，叫人想起戴圆顶硬礼帽、西装熨帖整齐的绅士。
“你平时习惯做什么？”江月明随意问，“阁楼有跑步机，台球桌，或者看剧也可以。”
纪云开听出她在打趣自己:“我就那一天跟着她们看恐怖片，我很少看剧的。”
“嗯。”江月明戏谑地瞧她。
不信都写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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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刻保持清醒独立
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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