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清子微微颔首：“以后勤加练习。”又对着焦鳇道：“你来。”
焦鳇射艺不精，十发只有不足三成的准头，若要真的当着他面来射箭一定会挨骂。他脑子转得很快，丢下一句“校监我去换弓道服”，便着急忙慌得跑了。
高清子的目光又落在袁旜身上，毫无意外，袁旜犯了和龙骨一样的错误。高清子：“你们两人，过去，石锁二十组。”
袁旜和龙骨相视一眼，齐声答道：“是。”
“中原的书生都这么文弱，不堪一击？”唐德泽见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带着一大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到了校场，蒙科自发去拿了弓箭给他。只见他左脚踏在白线后的十字上，双脚叉开，踌躇满志地接过蒙科递来的箭矢，目视箭靶正中。矢发之疾，瞄时短促，上箭即放箭击中靶心。
他手下齐齐和好，高清子亦道：“不错。”
蒙科道：“坦墒人骁勇善战，射箭不过坦墒人技艺中的其中之一，九牛一毛。”
正换上弓道服的焦鳇抱臂旁观，道：“自吹自擂也是坦墒人的本事之一。”
这句话不知怎么就顺风传到高清子耳里，他冷声喝道：“焦鳇，过来！”
这下玩跳了，焦鳇愁眉苦脸地过去，高清子把手里的弓箭塞给他，命令道：“站好。”
焦鳇也想在人前露两手，奈何平日学艺不精，此时一下露怯，就连最基本的站姿也不标准。唐德泽见斜眼看着他身上的弓道服，见他左臂上还穿着皮制的臂衣，大拇指上也套上钩弦的扳指，轻笑他花里胡哨。
被他这么一笑，焦鳇心里越发没底。高清子站在他身侧，将他错误的射箭姿势拨乱反正，使他身体重量均匀落在双脚，身体略向前倾，沉声教诲：“射箭遵循射法，内志正，外体直，心绪平静，然后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然后可以言中。听懂了吗？”
焦鳇外强中干：“懂了。”
高清子道：“放箭。”
箭矢火速如流星，铿然一叶击中固靶。原本站在一旁观战的衡吉、宋程等人惊呼：“呀，焦兄，中了！”
焦鳇整个人都是懵的。
高清子道：“再来。”
又发几矢，连中目标，焦鳇瞬间士气大振。高清子方松开手，道：“以后就这样射箭即可。”
焦鳇激动地鞠躬行礼：“多谢校监！”
唐德泽见连声道：“死靶有什么好得意的，要活靶才有意思。”他捏着弓扭头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焦鳇从鼻里哼了一声，翘尾巴得意洋洋的后果就是射出的箭又歪了。
高清子黑着脸：“焦鳇，举磁盘，二十组。”
磁盘！
焦鳇看到那尺寸惊人的青石柱础石，嘴唇都吓白了，舔舔嘴唇道：“校监，这个我真不行。”
高清子：“今天不行，以后就天天练，直到你能面不红心不跳地举起它为止。”
深知与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焦鳇耷拉着肩膀走了。
在高清子的现场指导下，有资格站在校场练箭的没有几人。其它学生要么像袁旜龙骨一样进行石锁训练增强臂力，要么被罚蹲马步，要么盯着盘里的豌豆粒练习不眨眼睛，像焦鳇那么惨去搬青石柱础石的，独他一人，一时校场上都是他的哀嚎。
韩修无声地出现在高清子身侧，问道：“怎么想起亲自上阵教学生射艺了？”
高清子目不斜视，淡声道：“以往重文学轻武学，教出一群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学生，被人欺负到头上还毫无招架之力，传出去了岂不是丢我的脸。”
他这么说倒让韩修想起，高清子可是开朝以来唯一拿过文武状元的人。
韩修声音带笑道：“那你觉得，这群学生资质如何？”
高清子眉头一拧，面露不悦道：“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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