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帮衡吉将屋子里整理干净，俱躺在竹地板上。名唤宋程的学生踢了脚歪来扭去的焦鳇，道：“焦兄，你说那位世子来势汹汹，今后咱们怎么和他相处啊？”
焦鳇正跟其它学生聚在一起，津津有味地看那册蒲松龄的《聊斋志异》连环图画，图书上图下文，文图相照。绘图上的女鬼用笔工整，色调鲜明，香肌玉骨跃然纸上。焦鳇取了口沫沾纸，一边翻览下一页，一边说道：“山长和校监不是带他们去了玖院吗？以后咱们离那里远远的，不与他们接触就是。”
宋程瘪嘴：“大家都是同窗，怎么可能不与他们接触。”
闻言焦鳇一个鲤鱼打挺，从地板上跳了起来，居高临下，对其它人嗤声道：“他算什么同窗，他行过拜师礼吗？张牙舞爪地就来了，顶多就算个借读的。我告诉你们，在霓裳羽衣阁，我可是亲眼目睹他把一名男妾推下楼来，啪哒一声摔死了，他可还笑呢。你还敢跟这种人做同窗？”
宋程道：“说得也是，小命要紧。”
又有人从地上抬起头，看着焦鳇问道：“焦兄，你说龙骨和袁旜他们，真的在山林里做那档子事了？”其它人都竖起了耳朵。
焦鳇立马做手势让他小声一些，左右看了一眼，佝偻着背对地上的同窗说道：“你们可别去问他们，那两个人撞见这样的丑事本就羞愤难当，再去问铁定要生气，尤其是龙骨，你不知道，我那天就说了一句，他那脸红得……”
“那这世子癖好也真够奇怪的，女儿家多好啊，软玉温香，岂无动情之处？”
宋程也搭话：“是啊，女子体态婀娜多姿，细腰袅袅，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微笑时犹带岭梅香，正所谓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嘿嘿，宋兄，你又在想入非非了。”
众学生嬉笑着。原地跪在地上用布擦地的衡吉忽然接过话茬：“男子未必比不过女子吧，你看那弥月，不一样身娇貌美。”
焦鳇用扇骨指向衡吉，故意拖长了嗓音：“唉～蘅吉，你有这个想法就很危险了，小心泽见世子误以为你是同道之人，将你抓到玖院做男宠。”
衡吉搬过水盆，望外轰人：“去去去，越说越离谱了。你们挡着我拖地了，都回自己屋去。”
焦鳇：“恼羞成怒了。”
衡吉：“你要再胡说八道，我可泼你了信不信？”
宋程起身拉着焦鳇，作瑟瑟发抖之状：“焦兄，这你可说岔了，人家衡吉是万不可能喜欢男人的，节气假的时候我可是在兰吏城的时候见到他跟兰吏雅苑的那个凶巴巴的护校女学在一起。”
焦鳇立马会意：“哦，就是那天打了他，在马车上还踹他那个—蓝璎是吧。衡吉，你这喜好也挺特殊的。”
这沸沸腾的情绪在第二天的射艺课上彻底凉了。
焦鳇看着身着玄衣广袖，颜貌体态俱佳的高清子猛咽口水，问身侧的袁旜：“袁兄，怎么校监也在？”
袁旜颔首：“不知，许是监学。”
焦鳇又望向拾弓而返的龙骨，道：“你来得早总该知道吧？”
龙骨站在白线跟前，踏步、搭箭、握弓、转头举弓瞄准、撒放收势，一气呵成。矢发，而箭穿靶子。他方才道：“校监今日亲自带教，教授射艺。”
焦鳇哀叫一声：“啊？”
那端的高清子已经走到靶前，单手将箭矢拔下，看了看箭头，举步向他们走来。走到龙骨跟前，他将箭矢递给龙骨，道：“射箭姿势端正，瞄得也够准，但力气太小，再来。”
龙骨闻言再次抽箭搭弓，集中注意力一箭击出。他拉弓之时，高清子将手指放在他手臂，感受着他的发力。
此次龙骨一下击中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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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发文的30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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