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哥, 你今天的心情看上去很好呀！”
戚云云是楚越的助理, 她从楚越刚签到她们公司时就被经纪人分配到了楚越手下, 今天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在不拍戏时笑呢。
原本楚越长得好看，被分到他手下戚云云可高兴了，可是接触后她才发现楚越这人虽然长得好看, 可是性子非常冷淡。他话极少, 不爱笑，平日里除了谈论工作安排以外，从来不会多分一份关注给别人。
按照往常她说这种“废话”的话, 楚越是不会搭理她的，然而今天或许是心情好的缘故, 他竟然十分愉悦地回了她一句:“嗯，是很好！”
戚云云有些好奇原因，但并没有不识趣地去问为什么, 毕竟另一个问题太多的助理的下场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然而这世上是永远也不缺不识趣的人的。
“不要脸地靠着傍金主抢走了我的资源，现在心情当然很好。”
戚云云听到这饱含恶意的声音传来, 下意识把视线转到了来人的身上。
来人叫张肖肖, 也是她们公司的签约艺人。他口中的资源是指著名导演张毅新戏中的男主角这一角色，听说原先定的是张肖肖, 后来被投资方改成了楚越。
戚云云虽然不知道投资方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但她十分肯定楚越不是张肖肖口中说的哪种人。
“张先生，饭可以乱吃, 话却不可以乱说。你这样凭空污蔑我们艺人我们是可以告你诽谤的。”
戚云云气愤极了。
虽然剧组明确规定了拍摄期间艺人间发生的事不得往外传, 但这里人多嘴杂, 张肖肖凭空将一顶烂帽子给楚越扣上来，到时候这话流传出去，就算外界不确定这事是不是真的，也会对楚越的形象大打折扣。
张肖肖听见戚云云这义正言辞地回复，冷笑了一声，对戚云云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一脸鄙夷地说: “告我诽谤？嘁，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那你觉得你又是什么东西？”一道嚣张的又带点儿慵懒的声音在张肖肖话音刚落时就从他的背后响起。
“啧啧啧，周导，你看看你选的什么演员？这么没素质？”
张肖肖听见这话有种不好的预感，转过身一看，脸色一下就白了……
*
“……事情就是这样的！喂？阿询，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
“嗯！我听着呢，你继续说。”
沈湛一边回，一边在电脑键盘上灵活地敲着，手机被他开了免提放在办公桌上，里面不断地传出齐麟的说话声。
“还继续说？我已经讲完了。”
齐麟一脸狐疑，怀疑沈湛根本没有认真听他说话。
想着他便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阿询，你是不是根本没有认真听我说话？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沈湛听了，手指顿了一下。
当然知道。
齐麟说他投资的一个剧顾孽也参演了，今天齐麟心血来潮去剧组视察，发现有人欺负顾孽，他让那人直接滚蛋了。
当然，在顾孽不愿公布身世的情况下，他是机智的装作不认识顾孽的。尽管他不太认同这种家里有资源不利用，偏要隐瞒身份导致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冒犯的做法。
“小越弟弟虽然已经够能干了，可这娱乐圈里什么人都有，保不准有些不长眼的人会欺负他，我看要不还是暗中帮他打点打点吧？”
“不用。”
清冷的，语气毫无起伏的，没有半分意外的回答。
顾孽靠在转角的墙上，垂着眼睑听着齐麟手机里传出来的话，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一颗心像一片孤孤单单的树叶，打着转儿，往下坠着。
*
迈巴赫缓缓驶进楚宅。
今晚的楚宅十分安静。
天空中悬挂着几颗明亮的星星，然而顾孽今天却没有和往常一样守在外面的阶梯上，沈湛进了大厅也没看见他。
可他明明记得今天华乘说顾孽下午四点钟就回了楚宅的，难不成又出去了？
今天齐麟说有人欺负了顾孽，依顾孽那睚眦必报的性子……
沈湛皱了皱眉，问:“二少爷呢？”
“在楼上，”一旁有佣人回他，“二少爷今天一回来就进了卧室，现在还没出来过。”
沈湛闻言，径直往楼上走去。
穿过长廊，他走到卧室门口顿了顿，抬手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他皱了皱眉握住门把手推开了卧室门。
屋里没开灯，门刚一打开迎面便扑来一股浓浓的酒味。
沈湛皱眉往前走了一步，脚下不小心踢到一个玻璃瓶子，瓶子咕噜咕噜地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滚动声。
他在黑暗中摸到开关啪地一声按下，屋里顿时被照亮了，屋里的情景霎时映入眼帘。
地上横七竖八散落着空酒瓶，顾孽醉得像一滩烂泥一样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他的脸不是常见的醉酒后的红色，而是近乎透明的苍白，若不是他的胸膛还微微地起伏着，沈湛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
许是被灯光刺了下，他虚虚睁了下眼，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往沈湛这边看了过来。
他抓着头发，小幅度地然而又很费力地摇了摇脑袋，动了动嘴唇不甚清晰地喊道:“阿湛！”
沈湛跨过地上乱七八糟摆放着的酒瓶，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他低头看了顾孽片刻，淡淡地问:“顾孽，你这是做什么？”
顾孽喝得烂醉如泥，只模模糊糊看到一团重影走到他身边来了，他直觉那就是沈湛。虽然没听清楚沈湛说什么，但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抓住了沈湛的裤脚，然后抱着他的小腿用脸蹭了蹭，笑得一脸傻气:“阿湛！”
沈湛皱了皱眉，将自己的腿从顾孽的怀抱里抽了出来。
“阿湛？”
顾孽怔了一下，呆呆地看着自己空下来的双手。
他仰着头，茫然无措地问沈湛:“阿湛，你不要我了吗？”
房里一片寂静。
顾孽眼神空洞。
“我知道你不要我了。”
他手指哆嗦着摸起旁边一个酒瓶，酒瓶里还剩了些酒，被他捧着往嘴里咕噜咕噜灌了几口。
“咳咳咳……”
酒刚进喉咙，顾孽便蜷起身子，揪着衣服屈膝猛地咳了起来。
撕心裂肺咳了好一阵，他才揪着衣服停下来。
眼睫上湿润润的一片。
他闭着眼睛，轻声地，卑微地，呢喃细语着:
“阿湛，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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