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瑾从十岁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母亲。这艰难的六年岁月,是他和父亲相依为命,一步一步踩着刀尖走过来的。
韩家不认他们,父亲得罪了许书忱卖不出画,钢琴培训收不上学生,最艰难的时候,韩卫国把韩瑾送到白岳叔家里蹭了一个多月的饭,而他自己不知道是怎么撑过来的。
这两年生活总算好了一些,他也想过父亲如果再婚,自己要怎么办,如果有了新的兄弟姐妹,能不能跟他们相处好呢?但父亲一直不提这事,自己也就明智地沉默下去,权当他真的一辈子只爱妈妈一个人。可是如果他真的有了喜欢的人,自己又有什么权利阻止呢?
仔细想想,他并不是无法接受父亲再婚,只是叶洲陵不打招呼就要抢过去的行为让他不爽,之前还一直把自己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似的耍得团团转,他怀着那样的心思,怎么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对他的好呢?
也许是喝了酒,这一觉睡得格外深沉绵长。
韩瑾懒洋洋地醒过来,全身像散了架,连日的疲倦在放松之后更猛烈地浮上来,整个人都快动不了了。
搬到新的房子之后,住宿条件好了不止一点,手里有了余钱,韩瑾直接拍板在西城山畔租了一套两居室的花园洋房,虽然贵了不少,但各方面都不错,特别是主卧室的大落地窗非常合他心意,觉得物有所值。
虽是二楼,但这屋子采光一点也不受层高的影响,此刻阳光正穿过茂密的树枝叶缝隙照屋里进来。已经快中午了,阳光照在身上有点热,但韩瑾觉得还挺舒服的。
在床上赖到2点多,终于受不住饿,去冰箱里找吃的。
酸奶里放两大勺甜玉米片,再加上一勺杏子酱,配自己烤的牛角包,非常好吃。
吃完饭,慢悠悠地洗好碗,拿起座机给父亲拨了个电话,还是关机。
韩卫国最近在歇业的和光琴行里闭关画画,离家也不算远,手机很少开。
韩瑾的手机昨晚回家之前就没电了,他懒得充,就扔在包里,包挂在玄关衣架上。韩瑾的习惯很白岳重阳很像,不喜欢用手机,太费眼睛。
挂了电话,回到自己卧室,感觉阳光刺眼,就拉上了窗帘。
下一秒,他听见窗玻璃外面“嘣”地一声。
韩瑾静默了一会儿,又是“嘣”一声。
是外面有人用小石子砸玻璃的声音。
韩瑾怔愣了半晌,拉开了窗帘,朝楼下的草坪上看去。
邓巡站在那里,捡起一块石子包进纸条里,揉了揉,直起身正准备再砸一次,蓦然看到了窗帘后的韩瑾,怔住不动了。
韩瑾打开了窗户,与他遥遥对望。
邓巡原地呆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先退了几步,然后飞奔向前,一跃跳上了一楼人家的飘窗,攀着防盗窗几下爬上来,在韩瑾的惊叫声中,踩着外面的小晒台,翻窗跳进了韩瑾的房间里。
韩瑾惊魂未定,被他一把抱住,扑倒在床上。
“邓巡!”韩瑾吓得伸手推他。
“别动!”邓巡一向沉稳的声音都带了点哭腔:“别推我,我找了你一整夜……”
“???”什么情况?
韩瑾被邓巡****,仔细看过去,邓巡一头短毛乱得非常有型,眼角鼻尖都有点红,身上一股草叶子味。
“你……”韩瑾吞吞吐吐:“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邓巡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韩瑾这才注意到,这家伙眼白里全是血丝。
韩瑾忽然有点心虚:“你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
“?”
“对不起。”
“道歉干嘛?”
“我知道你肯定误会了,是我不好,对不起。”
“到底怎么了?”
“我跟叶洲陵什么事都没有,我只喜欢你,只爱你一个人,你别不理我。”
韩瑾:“……”
昨夜邓巡在包厢门外听见韩瑾说了一句“邓巡你自己留着吧”,惊怒不已,撞门闯入,见叶洲陵蹲在地上哭,一时愤懑,对韩瑾甩了脸色。洲陵哭得快崩溃,犯了低血糖站都站不稳,他只能半扶半抱地支撑着对方,洲陵怕自己晕倒,就抱了一下他的腰。听见身后包厢门关上时,邓巡心下一沉,觉得韩瑾肯定是误会了什么,赶紧安慰了洲陵几句,交给火急火燎赶过来的魏子桓照顾,自己匆忙去大厅找韩瑾解释,却找不到人了。
邓巡慌了,差点把锦江饭店翻了个底掉,人找不见,电话关机,韩瑾新搬了家也没告诉他地址,他只知道在西城山畔的花园洋房,两眼一抹黑地找过来,根本不知道住在哪一栋,大半夜的找白岳老师问,白岳老师和蒋老师双双不接电话估计正在办事,无奈之下找赵煜媛帮忙,还好赵家一个亲戚在这边开房产中介公司,帮他查客户租住记录,查到了韩瑾的新地址。
邓巡照着地址找到韩瑾家,敲门一直不开,心里又慌又痛,绕着那栋楼走了好几圈,摸清了大概户型,就守在带落地窗的卧室窗前,他也没把握韩瑾在不在家,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等着。等啊等,从月半空等到太阳升起,寻思着他晚起的可能,不敢离开,一直守到上午,终于有了动静,那本来只拉了一半的窗帘,缓缓地合上了。
邓巡精神一震,立即做了几个小弹子往上扔,扔了两次,韩瑾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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