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第一次对着水池一起刷牙。李淡寻满嘴泡沫，盯着镜子里低头认真刷牙的虞拙饰边笑边恶作剧地用手肘怼他，幼稚地要独占整个水池。虞拙饰表面上没啥反应，暗中却也较上劲，腿蹬着地愣是一动不动。两人莫名其妙地玩起了小学生抢地盘游戏。最后，直到李淡寻笑喷了一镜子牙膏沫，虞拙饰带着嘴角一圈牙膏沫擦镜子，这游戏才结束。
李淡寻打着哈欠进了房间，想把落地窗的窗帘拉起来，却透过玻璃看到远处一小团小烟花。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虞拙饰关上房间门，一下就看见李淡寻从窗帘缝中探出去，只留着一个后脑勺和身体的背影，“怎么了？”
“有烟花，”李淡寻回过头来，把刚拉好的窗帘又拉开一些，兴致冲冲地招呼“快来看，一会没了。”
虞拙饰快步走去，也跟着探头看向远处。果然，在远处一栋高楼的方形阴影的左边，不时有一团彩色的烟花出现。他看了才两三朵吧，就没了。
“幸好你来的快，不然没得看。”李淡寻把窗帘拢好揉着肚子往床边走。
虞拙饰在后头跟着，“你喜欢烟花？”
“不喜欢，”李淡寻掀开被子，干脆地说，“不过正巧碰上，让你看看。”
“以前过年我家门口那条路上都有人放鞭炮还有烟花，隔天一早起来一路的鞭炮渣，还有那种放空的烟花箱子，”虞拙饰回想起来一件趣事，躺进被窝后说，“清洁阿姨来打扫的时候总是很崩溃。我爸经常在门口坐着抽烟，就经常听到那个阿姨自以为是很小声地骂传说里那个叫‘年’的怪兽。”
李淡寻把灯关上，笑着在黑暗里跟虞拙饰躺在一起，“阿姨很可爱啊。”
虞拙饰侧过身朝着李淡寻，回忆着说，“是啊。后来我爸听着好笑就拿上笤帚去跟阿姨一起扫了。我妈一度以为她丈夫出轨了，后来知道了前因后果，也跟着去帮忙扫。到后来，我们那条街的居民过年放完鞭炮和烟花，都会自己清理干净的……我就是突然想到了这个事。”
李淡寻平躺着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的方向，顿了一会才说，“是个很好的睡前故事。”
“是么？那正好睡觉吧，也很晚了。”虞拙饰在被窝里找到李淡寻的手牵着说。
“好啊。晚安了。”李淡寻回握住他的。
早晨，李淡寻迷迷糊糊地被刻意压低的咳嗽声吵醒。他睁开眼，发现了虞拙饰在一旁穿外套的背影。
“怎么咳嗽了？”李淡寻有些担心地问。
“吵醒你了？我就是呛到了，”虞拙饰快速套上外套，声音特意压低了怕把李淡寻彻底吵醒，“还早，我一会叫你。”
“嗯，好。”李淡寻也没多想，翻了个身便又睡去。
虞拙饰拿上自己的手机刚出了卧室，便又一次被客厅的冷空气凉得一哆嗦。他感觉自己的鼻塞更严重了一点，头也很晕，像是之前每次在实验室待了过长时间后，身体给予的休息警告。
洗漱后，虞拙饰照例去厨房准备早餐，然后到时间了叫李淡寻起床。
李淡寻完全没睡够，赖在被窝里不是很愿意起来。虞拙饰托着他的背先把他拉起来，拿着外套要给人穿上。李淡寻不仅不伸手配合，反而一把搂住虞拙饰的腰，靠在他身上又眯了一会。
“好困，”李淡寻咕哝道，“你身上好暖和。”
虞拙饰拍了拍李淡寻的背，压住自己发痒的嗓子说，“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我跟你说，你欠我的诗，总有一天要一次性还回来的。”李淡寻放完不是很狠的狠话，终于自己穿上外套，要起床了。
“还还还，”虞拙饰敷衍道，“快去洗漱。”
窗帘被拉开了，今天的阳光特别好。虞拙饰把小茶几搬到落地窗边，把被子铺在上面。关了空调之后，他推开了落地窗，准备给被子给房间晒晒太阳。
等他出卧室，李淡寻也正好洗漱结束。看到房间里铺满地的阳光，他佯装不满地开玩笑，“我还没换衣服啊就开窗！我要被看光光了怎么办？”
虞拙饰从厨房里把早餐端出来，正好听到李淡寻幼稚地控诉，“去卫生间换。”话音未落，卫生间门关上的声音传来。
等两人吃完早饭，李淡寻套上大衣准备出门，这次虞拙饰在厨房里洗碗。
“我出门了！”李淡寻朝里大喊。
虞拙饰举着满是泡沫的两只带着塑胶手套的手从厨房探出头，挥了挥手说，“好。”
等家里剩他一个人了，虞拙饰利落地收拾好厨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还是换了出门的衣服下楼买了几盒感冒药。
昨天晚上，其实他一直没怎么睡。
等李淡寻睡熟之后，他套上外套到客厅的阳台给导师打了一通昂贵的越洋电话。导师Basil差点被他说的不想参加学术会议给气死，没听几句解释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没过两分钟，他又收到了Jacob的邮件。Jacob惊奇又崇拜地问他干了什么，让Basil这个英国绅士挂了电话的同时在实验室就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F**K’，就跟听到妻子背叛出轨的丈夫一样。再过了五分钟，邮箱里又多了一封Basil的邮件。
“如果你敢缺席，你以后就不是我的学生。”
行吧。
拎着感冒药的虞拙饰叹了口气，又去药店隔壁小卖部买了两瓶牛奶。回到楼上，他边咳嗽边从电梯间里出来，准备往口袋里掏钥匙，一抬头却撞见了正在敲门的李淡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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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2019-01-01 13：03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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