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是从未有过的酸痛与疲惫，像是背着十几斤重的包袱跑了几十公里，宋谌几乎喘不过来气，他被迫睁开了眼睛。
身边的顾越还在酣睡，长臂舒展，正压在他胸口。
宋谌无奈，将他的手推开。
屋内窗帘掩住日光，他摸索着把桌子上的手机拿过来，看了看时间，给助理发微信，让送一套衣服过来。
然而只是伸手，牵动着的身下便隐隐作痛，他甚至没能一下就坐起来。
宋谌揉着腰，第一次感觉自己真是年龄大了。
被一个十八岁的狗崽子做昏过去这种事，说出去都嫌丢人。
顾越睡得极熟，看得出做了个好梦，宋谌手恨恨地伸过去，却也只是恼怒地摸摸他的脸。
小少爷，就该让你吃点苦。
他轻轻掀开半边被子下床，□□的脚安静地踩在地毯上，又进了浴室找浴袍穿上。
他对昨晚还有些印象，知道自己被抱去另一间房，衣服也都丢在那里。
宋谌不打算回去拿了，他甚至不想再进那个房间。
所有不堪，放纵，都该被关的严严实实。
浴室门口斜对面便是一面大镜子，宋谌披着浴袍，没系，到镜子前站定，平静地看自己脖子上胸前的吻痕，腰上尚未消去的指印与淤青，半晌，自嘲地笑笑，将浴袍系好。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cao的，这副老男人的身体。
哪怕经常锻炼，也只能勉强维持住身材不走形，肚皮是软的，连腹肌也没有，除了比正常人偏白的肤色，毫无可取之处。
偏偏被顾越这瞎子入了眼。
不过上了这一回，应该也没什么好惦念了吧？
张助理跟着宋谌很多年了，印象里的宋总总是衣冠整洁，斯文板正，跟现在这个刚洗完澡披着浴袍，脖子上还有吻痕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宋谌也不怎么习惯以这样的面貌视人，轻咳一声，接过他手中的衣服拿去换，又吩咐他在客厅等着。
助理眼睁睁看着他又走回卧室，没忍住，倾身朝半掩的门里望了一眼，看不见人，只看见隆起的被子。
这就是他们宋总的女朋友吧。
啧啧，真有够野的。
“今天晚上的会开完，聚餐我就不去了。另外，把我未来两天的工作往后推，推不掉的就改成视频会议。”宋谌穿好衣服就要出门，没多停留，更不敢坐下来，他屁股疼。
眼看着他要走，助理迟疑地开口：“宋总，不多等会吗？”
宋谌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眼神沉了沉，声音压低：“不用 。”
居然就这么走了，真是拔x无情啊。
助理在会议室外百无聊赖地整理资料，还忍不住想。
他家宋总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啊。
所以那人是炮友？
不过换句话说，宋谌居然有炮友，也真是让人惊讶啊。
毕竟宋谌能在短短几年内坐到顾氏集团总经理的位置，不光是他个人能力突出这一个原因，更重要的便是他工作很拼，非常拼，以至于这几年别说找女朋友，就连性生活也是没有的。
要问张助理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他从进公司开始就跟在宋谌身边做助理了，每晚陪他加班到深夜是他，全公司陪着宋谌到现在也没谈恋爱的依然是他。
不过宋谌虽然给他的工资高，要求不多，人也算好说话，所以张助理并不急。左右他还年轻，女朋友可以以后再找，这么好的工作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几年相处下来，两人关系不错，勉强称得上朋友，不然在酒店时他也不敢多嘴问那一句。
正想着，会议室的门就开了，几位客户先走出来，宋谌走在最后，没去送客，向来意气风发的面容上带着罕有的疲惫，他耳根连着面颊处一片粉糯的红，看上去不太正常。
“宋总。”张助理上前，犹豫地看着他，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扶一把。
宋谌看他一眼，湛然的眸里盈着星星点点的水光，看着依旧静谧，却又透着几分软弱。
“司机有事，你开车送我回家吧。”宋谌说完，示意助理先走一步。
破皮的双腿内侧被板硬的西装布料磨得生疼，他走路姿势极别扭，因而尽量避着人走。
幸而宸越大厦的顶层到地下停车场有直达电梯，顶层作为他的会议室又一向没什么人来，所以没人会看见。
电梯到负一楼还有一段时间，电梯里只有他和宋谌两人，安静得可怕。
张助理盯着宋谌烧红的脸，沉默一瞬，终究忍不住开口：“宋总，您是不是发烧了？需要送您去医院看看么？”
宋谌抬头看他一眼，一开口嗓音沙哑：“不用。”
又解释说：：“谢谢，我家里有药。”
车开到宋谌家的车库时已经是三十分钟后了，宋谌坐在后座，明显有些神志不清了，张助理叫了他一声才回过神。
他晕晕沉沉地下了车，也忘了寒暄两句，直接飘荡着回了家。
张助理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担心，还想再说两句，就见没走远的宋谌转身对他道：“如果有人问你我住在哪，别说出来。”
“好、好的。”
张助理愣愣地答应了。
如果说当时还没明白他宋谌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么大少爷顾越找上门来的时候，他就都明白了。
所以他们宋总是在躲顾少？
为什么呢？
尽管心里有疑惑，但面上还是滴水不漏地拒绝了，“不好意思啊顾少，宋总的私人住址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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