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在一起让我窒息。——《绿戒指》
小弟从北京回来了,和阿阳。
我们同回老妈那里报平安——报平安,不是真的平安——关于我的病,小弟的伤只字未提,老妈所知道的,是阿阳婚前负债,小弟无力偿还,我借了高利贷帮小弟解围,然后躲到外地。
一个姐弟情深的故事。若说不满,可能仅仅是阿阳这个不大吉利的儿媳。
然而儿媳也怀了丁家的孩子,指责并不能改变什么。
老妈是很明事理的人,多大的痛苦担心终也过去,一切还得向前看。更何况债务已然解决,再无后顾之忧,剩下就是安心度日了。
在她心中,一场风波罢了。
阿阳没来,小弟说她怀孕反应很大,身体虚弱在家休息。
老妈让小弟放心,并自告奋勇随时准备过去照顾——孩子,能改变很多……
小弟私下说他的工作可能保不住,外资公司制度严明不开绿灯。
“姐,你们单位没事吧?”
“没事,调了个科室。叔叔帮了我大忙。”
“姐夫那边怎么样?”
“离了。还没告诉妈。”
“也好……”小弟略迟疑片刻,“姐你听我的,以后一定得找个真正喜欢的,就算碰不上也不能为了别的……一辈子碰不上,我养你!”
“嘁,我饭量很大的……”故作轻松。
真正喜欢的就在你身侧,我不忍直视。
从老妈家出来,月月的车已停在小区门口,看到我闪了下灯。
“接我的,走了。”
“姐……”小弟似乎猜出些什么,“你还和她来往?”
“她帮过我,我也没什么朋友。放心,她没害过我。”
小弟的眼神很是迟疑,但终究没往下说。
我们自始至终没提阿阳。
“你弟弟去哪儿?用不用送他一程?”小弟丢了工作自然也没了公司配车,月月有时倒还挺细心。
“不用。”她与家人,始终是两部分,我有所警戒。
“怎么样?你妈还好吧。”
“没事,都糊弄过去了。”今天的月月好奇怪,一直问东问西。
“你弟弟……他们,还好吗?”三句话,多少明白她意有所指。
“都挺好。”
“见着她了吗?”自旅行归来,她第一次如此明目张胆。
没回答,我的面色在掩饰不住的郁结中暗沉……
车继续开,郊外公路只看得见车灯前方两条光束。
“停车。”
“怎么了?”她迅速听话靠边,担心我晕车。
下车径自向前走。身体没有不适,只是心里难受。
月月追过来,怎么了怎么了问半天,我说想走走,和你在一起让我窒息。
于是车跟在身后,为我照亮前行的路,然而为何却感觉自己又在迷阵里绕开了圈子?
心里有堵鬼打墙,不论睁眼闭眼,都是原地打转。
何尝不想见她?是如何在听闻她回来时克制自己不去接站,是如何在家人面前刻意不提有关她的一切,是如何在月月怀里挣扎反侧连做梦都怕其中有她的身影。
我怎么还不死?医生说的晚期到底要拖多久?我困于生命,等待救赎。
终于走也走不动,累得就地蹲下。
月月的双手很暖,搀起我,小心地仿佛手心中一洼清水——不缓缓漏出,也迟早蒸发一空。
腿一软,就靠在她的臂弯里:“我想死在她身边,不是这里,不是别处。现在没人理我,我每天要下很大很大的决心才能睁眼,上班,吃饭,回家。我在大家眼里是罪人、怪人,我给别人添了太多麻烦……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争气地哭出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理应自作自受。
然而即使明白道理,鼓足勇气,还是难以忍受被周遭孤立、鄙视、嘲笑的敌意。来来回回,出尔反尔,当命运再不给我幸运的机会,好像早点结束倒是完美的结局。
身边这个不论何时都可依靠的人,这个我一直爱不起来的人,无奈还是惭愧?说不清。如今靠在她怀里,心却向往别处,对大家都是煎熬……
那晚月月在沉默中帮我洗澡,细细擦干,换好睡衣。她叹息着垂头丧气道:“你还是去原来的房间睡吧,我明白是我得寸进尺。你也不用隐忍什么。”
半夜,我抱着被子又回到月月卧室,她明显惊讶却并未说话。
“一个人睡做恶梦。”贴着她,看清自己逃不开的宿命。
月月“噢”了声,闪出半边位置。
我们都懂,这样的关系不是爱情,也永远变不成爱情,但又都默认,以此来安慰各自心中难于启齿的无奈。
小弟真丢了工作,老板多给一个月工资表达遗憾。
他们某天领了结婚证,没有酒宴,没有选日子,一切世俗庆典通通省略。
我曾悉心规划的一切烟消云散,却不知到底该怪谁。
“打算给孩子起什么名字?”阿阳坐在对面,怀里是熟睡的宝宝。
“还没想好,你来定吧。”她抱着孩子的模样如圣母般安详。
“就叫丁阳阳。我想了好很长时间呢。”
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为这个简单省事排列组合般的名字。
“张晓丽也很好。”阿阳效法我的愚蠢。
“不好不好,这名字太俗气。我以前有个朋友就笑话过我,还是丁阳阳好听,高雅多了。”
“谁说的?我一点不觉得俗气,我就喜欢晓丽这个名字,丁晓丽丁晓丽丁晓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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