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这个年纪的男孩，心智接近成熟，却总有一种不成熟掺杂在内，那种不成熟永远不会消失，那种东西的形成也是不能敲定的过程，不带任何有深度的思想，而是触感一类的感官带来的，比如：虞惟新此时就在确认一件事，做嗳中的男人到底粗鲁不粗鲁。
在沈端正身上采取的一系列措施证明这种行为不粗鲁，开始的时候，沈端正的头靠着奶油色的奇形怪状床头，他的头很快就从滑溜溜的漆面上滑下来，滑下来的时候，他长舒一口气，带着几分难耐和痛苦的情绪，脸颊红得似连成片的枫叶，他的眼睛躲在密实而颤抖的睫毛后面，有些许，微量，透明的，难以捕捉到的液体从他的眼角流出来，虞惟新与他贴近的时候，低头观察，他的眼角究竟是不是发红的。
其实是不怎么发红的，因为沈端正不爱哭，他的眼泪没能将眼角处那片细嫩的皮肤弄湿，弄红。
其实也可以说，沈端正的耐力异于常人，他是极能忍得，不知道他这二十年里发生过什么事，他就像一枝干瘪的小玫瑰花，无液体，抗压——当然不抗压，只需要一点点轻轻的拍打，沈端正就能彻底散开花，成为空气里飘的浮灰。
沈端正的头继续向下滑，滑到虞惟新香喷喷的枕头上，又带着枕头一起向下滑，枕头滑到一个程度，产生了奇怪的摩擦力，由于虞惟新野蛮的力气，沈端正又开始向上蹭，蹭来蹭去，他的头在洁白的大床上呈现一种有规律的运动，反复移动于两点的直线移动。
他偶尔会蹭到虞惟新的手指，他柔软的皮肤蹭到冷冰冰的，粗糙的皮肤时，触感一定是不好的，虞惟新用大拇指轻轻地剐蹭他的脸，像挑逗小猫那样，也可以讲成一种抚摸，一种安慰，安慰大于抚摸。
贴近时，虞惟新重归于他的怀抱里，鼻尖抵着他的耳垂，呼出的湿润的热气散到他的脖颈处，和令人迷醉的鼠尾草香气一同蔓延，疯狂生长，包裹和占有身下的男孩，不得不说，在很多方面，触感和嗅觉等一系列高级的感知比很多语言和行为上的控制更强烈和直接。
沈端正在这一份灼热的拥抱和黏糊糊的吻里感知到，虞惟新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在床上即可看出：他更在意拥抱，亲吻，对方呼出的热气，对方持续升高的体温，而不是什么简单无趣重复性极高的活塞运动——当然也很重要。
只是，压在沈端正的身上时，有一种分量感，温暖踏实的分量感，拥抱时更是这样，让人产生恍惚，华而不实，有可能存在，但扪心自问它并不存在的错觉：他爱我，我们可以一辈子都在一起。
可沈端正不愿意拥抱，他几乎没有什么回应，他唯一暴露出来的情绪就是忍耐。
和这样的人做嗳有什么乐趣？虞惟新失望一秒钟，随即，他被另一个巨大的焦灼笼罩——他是真的在和沈端正做嗳吗？
这时，他又远离了沈端正灼热干瘪的胸膛，他低头看了看，他的生値器正不安分地埋在沈端正的身体里，无缝衔接，这种深度属于侵犯，如果两个人没达到十分亲密的关系，绝不会存在这种距离。
那他一定是在和心爱的人一起做嗳了，不管他的生値器埋得多么深，跳动起来多么可怕，总有春水似的温暖将他紧紧地包裹，或者说是在包容他，怪不得他心底里的声音总是在叫嚣着：懆他，懆他，一定要懆他。
54.
在沈端正说了句“好疼”的两分钟后，虞惟新的无数乳白色小蝌蚪一涌而出，感觉很爽。
虞惟新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烧得不行，很烫，他的气也是不均匀的，身上发汗像经历过一场热水澡似的，他缓和了几分钟，俯身查看沈端正的小屁股，虞学神特有的学霸直觉又出现了。
果真是这样，虞惟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动的，已经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套，莫名其妙脱落下来，留在了沈端正温暖湿润的体内。
“非常抱歉。”
虞惟新伸出两根手指，迅速把它取了出来。
于是那滩粘稠半透明的白色液体流出来一些，顺着沈端正的曲线，慢腾腾地向下淌，沈端正合并双腿的姿势则像是经历了几次月事的少女，懂得如何保持一个姿势，别让那些腥涩血红的液体明晃晃地流到床单上，很扎眼，而且那也不是他的小床，是另一个男人的大床。
“非常抱歉，真的。”
虞惟新再次道歉。
沈端正觉着这人真的太奇怪了，于是转身，仰头，看见一张痛哭流涕的脸。
“你真的太爱哭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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