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虞惟新这周已经乖乖返校两次了，这次，他推开四人鸟巢小窝的门，怔怔地拉开木头椅子，发呆，持续地发呆。
复习考研英语一真题的室友这回长了记性，先低头对答案，把手里的工作干完，再听虞惟新讲黄色小作文，否则，虞惟新一讲起来没完，他们听得也挺认真，得一直听，还得想象，真是一件耗费心血的事情。
可虞惟新不等他对完答案，开始自顾自地讲起来了，他每次谈得话题都很深刻，太深刻了，度过风风雨雨六十年的老头儿见了他都要深感惭愧，自愧不如，在思想深刻与思想龌龊这方面，虞惟新足够达到一个七十岁风流俏老头儿的程度。
“性嗳真是不美观。”
不美观你还天天想？室友当然没有用这句话回击他，如果回击了，还能听到下文吗？
“您怎么每次从检疫局回来都满脑袋黄色废料呢？合着您去逛窑子去了？没实习？”
“实习了……”虞惟新沉沉地说，根本就是一个因为放荡太久没有多余力气的状态。
——呦呵，我服了。
今天，今晚，虞惟新只想批评性嗳，只想反击黄色，因为黄色让他失去了半条魂，他要假惺惺地反抗黄色，说黄色的缺点，实际上是因为他的心太糟了，和沈端正同坐一辆公交车，和他离得既近又远，尤其前边的秃头大叔不怕外面的风雨，竟然开了车窗，风灌进来把沈端正身上的香气一股脑地全部吹到自己脸上，但他却摸不着碰不到——说是极刑也不为过。
“性嗳也太丑陋了。”
不知虞惟新又偷偷摸摸地想到什么画面，竟说出违心的话。
“有人把虞惟新的大脑关机重启吗？太可怕了，活脱脱一个潜在暴力强奸犯，先给他备上案！一寸免冠照片印五百张，在附近的大学门口都发一发，尤其那种白净的男大学生！建议退学回家保平安！”
虞惟新笑了，显然是被刺激到什么点了，也许潜在暴力强奸犯几个字刺中了他的神经，对他的描述也太符合本人状态了。
“你这叫什么话？洞能随便乱戳吗？一个萝卜一个坑，洞是看好了才能戳，怎么能乱戳？是我的洞，我才能戳呢——”
虞惟新一边反驳污蔑自己的话，一边唠黄嗑。
“你的洞？你的洞今天认识你了吗？”
“那当然了，还叫了我的名字：虞惟新！”
虞惟新用一种娇滴滴的声线模仿沈端正，可能根本不是模仿，是另一种抒发脑袋里藏着的坏心思的表演形式。
“呸。”
32.
虞惟新接到了陆继学打来的电话，电话里陆继学冷冰冰的，比平时见面交谈的时候还要冷冰冰，他的冷冰冰代表着成熟男性的稳重，他永远是一个样子：沉默着承担一切，沉默着撒下温柔。
“虞惟新，你把我书架上的粉色小书偷走了？”
“啊？什么书？”
“别装了，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难道是沈端正偷的？”
提到沈端正，虞惟新没有办法，只能认输，“啊，那本书啊，《追女神必备神器——妙语连珠五百条》我拿走了。”
“不是拿，是偷，你偷走了我的书。”
“我说陆老师，窃书不算偷，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
陆继学已经想象到，隔着凛城的高楼大厦，陆继学也能想象到虞惟新的无耻微笑——虞惟新的无耻行径又被加上一条。
不过，虞惟新不是孔乙己，他不是穷得叮当响的酸秀才，他酸，是因为脑袋里的黄色废料太多了，该倒一倒了，别成天围着漂亮小男孩沈同学看，那种眼神太直白了，让陆继学一下子想起高中时期偷看宋宇裸露出来的后腰的不单纯记忆。
虞惟新放下手机，抬头一看，大惊。
“快把你的《仪器分析化学》借我，我要偏药物分析的那一版！”
“你干什么？学习吗？”
“对。”虞惟新接过绿皮仪器分析化学书，快速地翻了起来，他很快投入到学习中，状态调整得极快，想不到这种人刚才还嬉皮笑脸地说读书人偷书不算偷，转脸成为刻苦学习态度认真的好学生，仿佛他偷书真的不能叫做偷，他是搞研究的人，将来要为祖国建设贡献出化学人的力量，那怎么能说偷粉色小书算偷呢，不科学。
“我今晚要好好发挥。”
“你今晚出去住？还是带人回家？”
“懆你妈，不是那个发挥的意思，你龌龊不龌龊？我要学习，学习使我快乐，一刻不学我就浑身难受！”
“滚你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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