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客厅里挂着给他买的新衣服,已经洗过了,拿下来,在灯光下仔细地给他熨平整。一丝一毫,一份一寸,抚摸过它的纹理,柔软的布料,好像真的可以给人幸福似的。
“嗯,你穿肯定最好看了,人家肯定会喜欢你的。”
她说着,呵呵地笑了。
第二天,张思竞回来了,专门穿了休闲装回来陪她,却又被她套上了正装。西装很正式,也特别精致,被它包着腰,张思竞感觉自己都不自觉站得更直了。手指摩梭过袖口银色的纽扣,上面有裁缝家的花纹,妈妈在给他系扣子。
“妈,这衣服你哪儿买的啊?”
“啊,我去北边玩,去找你钟叔……”她开心地说着,马上掩住嘴,笑起来:“就在商场里看到了,好看吧,就觉得你穿上肯定精神,就买了。”
那时去看钟乾,他家有个领养的男孩子,正要订婚。他穿的就是这种西装,白色外套淡绿色领带,别提多清爽帅气了,那对新人,全场艳羡。妈妈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买!
“这是定制的吧?”他回头看她,感觉衣服长度大小都特别适合。
“哎呀,对对。”儿子聪明,做妈的喜笑颜开。
“你没带我去量过啊?”张思竞疑惑。
妈妈笑,点着他的鼻尖:“你身材什么样,我还不记得啊?”
她说着就在他身上搂着圆圈比划:“腰细腿长肩宽,”她笑着拍了一下他屁股:“这儿也翘!”
“妈!”他急了,红脸,你怎么也给我耍流氓呢?
“夸你呢。”妈妈笑眯了眼。
他爸在一边摇头,他也穿得很正式,淡褐色英伦西装,爸爸很难这么正式,除非是去出席非常重要且盛大的场合。
“吃个西餐,简直跟赴宴似的。”他笑。
妈妈嘟着嘴,微微摇着头,只顾开心地给他理衣服。
每一个褶皱都理直了,她拍了拍每个角落,手抬起,看到了他的脖子,碰了碰。
“思竞,这里怎么红的?”
“哪儿红的?”他找镜子,妈妈把衣领扒开了,准备仔细看。
好大一个狗嘴印。
“你被虫子咬了?”妈妈吃惊,揉着它,问他。
张思竞想了会儿,突然瞪大了眼睛。
昨天苏子川咬的!
“没事没事,昨天我抠的,被蚊子咬了,我抠的。”他拼命掩饰着。
还好他妈妈也不是情场浪子,也没往那边想,没认出来那个吻痕,抬头给他吹了吹气。
“那没办法了,只能系上去了。”她叹着气,“还觉得纽扣放下一两颗会更潇洒点。”
扣紧了所有扣子,放下手,打量了下,笑了:“其实扣上去也不错嘛。”
她让他转一圈,很满意:“真像个王子。”
“妈,我三十了。”
“三十岁了也是我的小王子。”
妈妈吧唧他一口,眼睛里都是笑,拉着他的手晃来晃去。
“张老师,”她回头,问他:“思竞好不好看?”
“你们就喜欢好看,都好看了半辈子了。”他爸说。
她嘻嘻地笑,再次给他拉了拉衣袖,回头看那些配饰盒,把口袋巾小心地折了进去,露出个口。
“领带太正式了,就不戴了。”她说着,把领带小心收到盒子里,放到一边,却又反悔:“还是装上吧,待会看情况。”
“黑色不也太正式了?”
张思竞看镜子,觉得自己像个要去赈灾发言的。
“银色那些颜色不适合你,太轻浮了,也太成熟了。”
“我就很沉闷了?”
妈妈笑,敲他的脑门:“你太漂亮了,穿那些颜色,就不够正式。”
“又拿漂亮来形容我。”他低声说着,戳了戳口袋巾。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长得像女孩子过,怎么能拿漂亮来形容呢?
“就是太艳丽了,所以要拿黑色来镇住。”他妈说:“不然,不然就跟花儿似的!以前我看你穿那些浅青色浅银色的西装,真是……”她摇着头,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觉得你像个明星似的!该去拍话剧了!”
“还不是你买给我的?”他瞪她。
“妈妈审美在进步,在进步。”她捂着嘴笑,推他:“走吧走吧,出门了,约好的时间不能迟到!”
出门的时候,张思竞给苏子川发了条短信,很快,苏子川回了。
“你在哪儿吃饭?”
“你要做什么?”
“我就去看看你吃饭。”
“那么闲?”
“我觉得幸福呀。”
张思竞看着这条信息,心软了。他呆呆的凝视着它,妈妈出来了,说,走呀,他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把手机藏起来。妈妈把手提包打开,让他把它放进来,他那衣服装不了东西。
他赶紧在被缴走之前挽留,“啊,对了,我下午不去学校,我给学校里说一声。”
背过身去,赶紧打字:“我在海蓝时代。”
不知道具体位置,他还问妈妈。
“我们座位在那儿来着?”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楼下,妈妈的蓝裙子在晴秋里飘舞着,拿着缀满珠珠的包包,她抚了一下他的头发。
“学校要问?”
“没。”他突然觉得耳朵发烫,把手机藏起来。
“我自己不知道而已。”
“哦。”妈妈笑了:“还是孩子脾气,去哪儿都要问!”
低下头,那边出租过来了,妈妈过去了,他趁机赶紧打字。
他侧着身,躲藏在树木阴影下,微微皱着眉,急切又紧张的样子,让人们想起,许多种在爱情里受伤害的人。
“西区14号,航海广场那边,对着银光百货。一楼玻璃窗边,我看过了,那儿能看到广场上的喷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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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会让人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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