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竞下午在厕所门口逮了一个对着镜子朝自己眨眼睛的学生，这学生不知道哪儿来的，话都说不清楚，张思竞踢了两脚之后叫南有情来领。
南有情最近像是感冒了，有点缩着，大白色羽绒服下面脸色苍白。
“张筠。”他说：“你又怎么惹张主任生气了？”
张思竞在泡茶，喝了一口：“再这么阴阳怪气你就别来了。”
张筠叽叽咕咕的，像个小女生，还和南有情嬉皮笑脸，张思竞看着这些皮货就烦。
“还想在这儿呆着吗？”
他吼张筠，张筠冷不伶仃一抖，南有情抓住他。
“走了，Jessica，我们走，不要惹张老师生气。”
“快走。”张思竞没好气。
歇下来之后，张思竞坐在桌子前面看材料，学校事情多的不行。
坐在桌子前面，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外面那些篮球队员抱着篮球过来：“张主任，一起打球吗？”
“滚。”
张思竞一直坐到了晚上，坐得累了，趴在桌上，拨弄着日历。
“左风。”
他习惯性地喊了一句，这是来办公室交表的苏子川隔壁2班的班长。
“去把苏子川给我叫过来。”
左风也是苏子川的黑恶势力中的一员，听了这话，眼睛瞪成了铜铃。
“什么，什么事啊，张主任。”
“有事。”张思竞言简意赅，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啊？”
“话那么多？叫你去有意见？”
左风赶紧跑了。
没几分钟，苏子川跑得比曹操还快，甩着飞毛腿就到了办公室门口。想敲门，却看见张思竞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进来。
张思竞喏了一声，像小猫的呜咽，还是没有坐起来。
“我问你，你想好条件了吗？”
苏子川哪敢和他提条件，一提错了张思竞非把他剥来扔到垃圾桶里。
“过了今天我就不认账了。”
“老师。”苏子川忽然大义凛然：“学习是我自己的事，哪里能和老师提条件呢？”
张思竞扭头来惊奇地看着他，睫毛根根可数，白炽灯下皮肤几乎透明，黑眼圈都很明显。
他怀疑今天苏子川吃了药了。
“真的，很谢谢张主任对我的栽培。”
苏子川恨不得鞠个深躬。
张思竞又慢腾腾地转过去，他很喜欢趴着，不知道为什么，很慵懒，像猫。
过了很久，苏子川站得有点虚，刚想说话问问自己是不是又惹这大爷不开心了，张思竞忽然动了一下，手扶在自己肩膀上。
“呀，真疼。”
苏子川看着他，张思竞看着窗台上的小仙人掌，上面的刺全被他拔了，是今天请家长时他恨不得拔下来扎进那些面前的家长和学生身上的。张思竞扭扭肩膀，更像撒娇了。
“肩膀疼。”
苏子川马上狗腿地上来，上手就开始揉。张思竞的头发长了，覆在后颈上，毛衣上毛茸茸的，手感很好，衣服又软，摸得到他的硬硬的骨头和滑滑的肌肉。
“真的没了？”
“……应该有，有一点……”
“那就当没有。”
张思竞伸手指地方，手碰到苏子川。“下面一点，疼死了。”
苏子川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尿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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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上回去时，张思竞正在书柜里找东西，苏子川帮他把钢笔盖上盖子，微粗的钢笔拿在手里，好像还带有张思竞手上的味道似的，苏子川心有点动，把它揣自己包里了。
张思竞回头看，正逮住犯罪现场，他没说话，就当把这支笔送给他吧，不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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