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们一前一后地离开酒吧。
相隔时间短，甚至如果江月明早几分钟，便是和纪一维一同出门。
但酒吧监控范围有限，谁也说不准纪一维会不会等一等她，出了门，拐个角，倘使再碰上。
接下来，她们会一同去哪儿呢？
旅馆？亦或是谁家？
谁又能说得清？
回放不长，很快播完了。
周江南似乎乐于看她失控模样，眼尾轻上挑着问：“还需要再看一遍么？”
纪云开突然觉得嗓子干涩得很，她强迫自己回神：“不，不需要了。”
“纪云开，你知道吗，当时我就和我朋友在最暗的角落，看着她们。”周江南一字一句地说，“我说过，觉得纪一维不喜欢我，你为什么非要不相信呢？你现在看得清清楚楚，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保安见场面有些失控，劝着说：“两位，别在这吵，有话好好说。”
潜台词是，吵也别吓跑酒吧的客人，别在监控室妨碍工作。
“好，真是麻烦您了。”周江南咬牙切齿地推门下楼，纪云开进退不得，只能跟在她身后。
周江南出了门，到马路的一棵大杨树底下，胸口剧烈起伏，是动了真气。
“我……我不知道是这样。”许久，纪云开张了张口，只说出这一句来。
“你不知道？”周江南声音提了几个八度，“也是，你就管不住你自己的女朋友，还偏要来祸害我！”
“我没有祸害你的意思！”
“是没有，但是无心插柳的是你。”周江南说，“从小就是这样。”
“一条巷。”纪云开眼神里有莫大的哀戚，“你和我，有多少年了？纪一维伤你，你难过，我陪着你喝酒，半夜把你送回家，因为纪一维和王一凡的相亲你想参与，我去对纪霆泽软硬兼施，哪怕我这辈子都不想蹚纪家这趟浑水，就因为你一句你想去。我哪一点对不起你？”
“是，你没有对不起我。”周江南恶狠狠地提高分贝，说，“你从来都没做错，你是受害者，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到底什么意思？”
深夜的街上，很寂寥，偶尔路过的几个行人投过眼神，或是指指点点，走路都绕得远远的。
甚至是她们旁边一个牵着孩子的妇女，把四五岁的女孩儿抱起来，捂着孩子的眼睛匆忙走了，还念叨着说：“别看，这两个姐姐在吵架，没素质，你长大了可不要学她们。”
周江南索性狠到底，冲母女俩的背影骂了句。
一直骂到人都走远了。
她骂爽快了，转头又对准纪云开：“不过人家说得有道理，不是么？真没素质。”
纪云开不想和她争辩，没搭理她的冷嘲热讽。
她只是觉得，铺天盖地的无力感。
“你说你小时候，赵茗桃偷偷骂你小王八羔子，后来纪霆泽骂你惹是生非，我现在是懂了，”周江南说，“我不怪你什么，但实在担不住和你做朋友的后果，过往的一切，到此为止吧。”
周江南转身走了。
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街角。
纪云开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滚烫的泪夺眶而出。
她始终记得，当年罗萱萱的死，一传十十传百，一条巷子从头到尾都知道了这个，都在议论这个。
舆论到几个长舌妇那里被添油加醋，后来纪云开不想被困在家，从后院溜出门，听见两个不大的孩子在议论她，说她刚成年就去当小三，和男人搞在一起，还害死了一个。
小孩的嘴口无遮拦，不知道纪云开就在大门后面听动静，从事实说到猜测，甚至其中一个说：“我妈说还有人这样搞出艾滋病呢！艾滋病会传染，靠近她的人都会得，得了就死！”
“你出门有什么用？出去当活靶子让人议论你吗？出去让人戳你、戳我们老纪家的脊梁骨吗？还是让所有和你关系好一点的朋友，连累人家也受白眼？”
纪云开记得很清楚，后来纪霆泽是这样说的。
可是，欲加之诽谤，何患无辞？
在家躲流言，渐渐有了另一种说法，说她是做完人流在家调养身体。
横竖都不是人。
纪云开不知道周江南因此受了多少非议，因为周江南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她都尚且因为这些反复患心理病，挣扎了很多年才勉强维持活着。
所以即使她知道周江南迁怒她，怪罪她，都无话可说。
是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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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撒刀子惹
没关系
刀子是为了更好的际遇是吧（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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