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付世轩拿着张允文的三张罚单，超速，超速，占用应急车道，一不留神竟然笑出声。
他诧异道：“你那么高兴干嘛。”超速到这种程度可以直接吊销驾照，三张罚单已经手下留情了。
付世轩闻言笑得更加嚣张，“我那会停在应急车道上，心说这天谁要是往大雨里冲谁就是傻--，然后你就过去了，哈哈哈对不起太好笑了！”
随便吧，张允文任他笑，低头接着写检讨。
晚一些时候，楚潇和谭臻从审讯室出来，笔录一笔没动。
段津反复强调段津要杀他，谭臻想带他去检查一下精神，可是他打死都不愿意离开公安局一步。
三千字的检讨书轻车熟路，写到五千就编不下去了，张允文一个人瘫坐在会议室，觉得写完它自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丧失语言能力了。虽然一个人出任务不对，高速上飙车不对，拉上群众帮自己堵人不对，但怎么也凑不够八千字啊。
苦思冥想间，有人直接推开门进来，张允文迅速坐好装出一副认真写检讨的样子，直到许晓慧坐到对面，他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卢峥又来了，“许队。”大多数时间她不会来上班，来就意味着有大事了。
“这次写多少？”语无波澜，一如既往。
“八千。”
许晓慧点头，“有进步。”
过奖了，张允文心想。
“姜队长这些年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允文搁下笔，原来许队是因为这件事来的，“因为在这个案子交到他手里前，他的破案率是百分之百？”如果是强迫症的话，这件事绝对忍不了。
许晓慧摇摇头，“在那队年轻人失联两个星期后，他上山了，一个人，回来之后就中止调查。”
还没容张允文细想，许晓慧又道：“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上山？”本来也有这个打算，但这属于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
许晓慧点头，“上山。你需要多少人，需要什么东西，按规定，局里都不能提供给你。”
“？”不能吗？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面对张允文的愕然，许晓慧难得地犹豫了，“我甚至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可能你本不必要走这一趟，但我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只能希望别人来替我满足这个自私的愿望。”
这样退让的语气让张允文觉得事情不简单，可作为后辈，他拒绝不了这个要求，何况眼下没什么进展，去当地了解一下情况也没错，“本职工作而已。”
许晓慧就当他同意了，“十月三十号出发，届时我会在镇上，不要向家人提及具体内容，准备承担一定风险。”
阴天总让人误以为现在很晚，其实不过下午三点，张允文写完自己的长篇大作，偶然听到有人提了一嘴“段津说段津要杀自己”，很久前便存在的猜测再次浮现，是不是他们以为的一个人，一直都是两个人呢？
惨了惨了，他才缓过神来，立刻打给楚潇，“曲何现在在哪呢？”
“家呢，怎么了？”盯守一个半宅男，再没有这么悠闲的工作了。
“看好他，我马上过去。”
刚出楼门，付世轩正好带着段津从医院回来，没等他把段津的症状说清楚，张允文先问段津：“地质填图的基本要求是什么？”
本来只是失神的段津闻言抱头痛哭起来，“我不会！我不会啊！”
冒牌货。
“你去哪啊？”付世轩三步并两步追上他，“好不容易正常点又给你整疯了。”
“他不是段津，曲何才是。”
“那曲何呢？”
“那副骨头就是。”
付世轩想通了也不相信，工地上这个又是谁呢？
“加油。”
张允文刚放下手刹，听见付世轩这话忍不住往边上一躲，“怪吓人的你干嘛？”
“我TM说你车没油了！”
曲何打开门，表情介于欢迎与讨厌之间，“你这么热情，让我很为难啊。”
怎么有人比他还不要脸，“你不打算解释解释吗，段津。”
曲何自然地抱肩靠着门，嗤笑道：“那个废物，要不是我，他连工地上的工作都找不到。”
还装不知道，“我说你呢，冒充曲何身份十多年。”
曲何无可奈何地道：“我是段津，十一年前留在镇上，曲何回来后，我和他互换了身份，你是想听这个吗？”
“事实如此，你们长得很像。”
曲何像是听见什么笑话，“证据呢？动机呢？你们破案全凭一张嘴吗？”
“因为温阳。”
像是终于失去耐心，他反问道：“温阳是谁？”
要不是不能说出私闯民宅的事，张允文就进门和他在照片墙边上对质，“你居然连这种谎话都说，连一点坏人的职业素养都没有，”这样的竞争对手，简直不值一提，“今天上午，我们找到段津，他说段津要杀他，我猜他口中的段津是你吧？”
没有蔑视和嘲讽，曲何的眼神竟然温和起来，“我有这个必要吗？他因为长久的愧疚心理问题很严重，突然有一天疯了丝毫不奇怪。”
“错了，昨天我们才去找过他，就算他把段津的经历背下来，情绪也掩饰不了，他毫不愧疚，只是紧张，我当时就觉得他藏了什么东西，现在看来，他藏的是自己。”
“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假的段津出意外，你就是真的曲何，他一个学地质的，基本知识都不会，足够证明他是个冒牌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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