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哼着歌，围着餐桌剥豌豆荚，心情十分欢快。
她戴着耳机，没有意识到门开了，或者说她对此早习以为常。
“你前天干什么去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女人没听见，或者装没听见。
男人来到她面前，蹲下，拉掉一侧的耳机线，重复道：“你前天干什么去了？”
女人一脸异样的欣喜，笑着道：“你猜？”
“不是不让你出去吗？”
“怎么了？”女人仍然瞪大眼睛骇人地笑着，挑衅般轻声发问：“你还能杀了我吗？”
“怎么会呢？”男人温柔地握住女人仍在剥豆荚的手，“把这些收拾了，我们不吃这个，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去。”
女人嘻嘻地笑着，把装豆子的盆收走，兴冲冲地跑去卧室换衣服。
男人在刚才女人坐的位子上坐下，戴上一次性手套，掏出一张有内容的信纸，把褶皱压平，随手拿来放在一边的镜子，压在信纸上。
女人果然换好了衣服。男人看见她后尽量让眼中的惊喜流露地更加自然，而后向她伸手，“来，妆我给你化。”
女人笑着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直到男人突然捂住了她的嘴，一把匕首刺进了她的喉咙。
镜子里的眼睛逐渐失去了光泽，男人移开镜子，信纸上的文字暴露无遗。
准备离开时，男人听见了洗衣机放水的声音，脚步稍顿，又匆匆离开了。
于溪阔回到家，发现屋里并没有人，只有餐厅桌上摊着几本要签字的作业。
他进门后径直走向了卫生间，下过雨的地面，沾满淤泥的石板，混杂其中的液体…不知道有多少微生物潜滋暗长，太脏。
水汽凝在镜片上产生的白雾在走出门后渐渐变得清晰，他走进卧室，从墙上的书架上拿出一本摄影集，从里面抽出一张纸，随手团成一团，和那身脏衣服一起装进垃圾袋。
第二天一早，赵公鸣带着几个人急急忙忙就赶到了中学宿舍楼后门，张允文一看是他，问道：“你师父怎么样了？”
“尾巴骨摔折了且得休呢，多大的人了还上树。”
“昨天从死者家里，得到什么信息没有？”
“是案发现场，”赵公鸣道，“具体就在进门的位置，地面处理得相当用心，你猜除了漂白剂，还用什么了？”
“盆栽里的土。”土壤中的成分会对试剂的准确性造成一定的干扰，所以出现了昨天他们见到的情况。
赵公鸣顿时意兴有些阑珊，“真没意思，是土，但是后来地上居然连一点砂砾都没有留，真的是耐心又细致。”虽然没有砂砾，可是沙子与瓷砖摩擦会在表面造成划痕，这也是为什么赵公鸣认定凶手用土处理过地面，“还有你说让检查垃圾桶，应该是第一抛尸现场。”
“为什么？”
“在其中一个垃圾桶内提取到的血液残留，跟死者对比后确认是一个人，报告还在写呢，不过结论已经下了。”
赵公鸣话音刚落，一个技术员拿着一个小小的密封袋来了，从铁门下边沿，提取到了织物纤维。
“拿回去跟这所学校的校服对比一下，”张允文觉得也有可能是某些不安分的学生溜出去玩呢，但是心里却隐隐觉得于溪阔说的是对的，可是这样的巧合又让他很不舒服。还有垃圾桶，也是巧合吗？
张允文想着打给楚潇，“起了没，昨儿的事查清楚了么？”
楚潇今天没有早班，接到电话还以为来任务了一个激灵猛地做起来，脸上干透的面膜掉在身上，听到是问昨天的事才放心，“没有异常，早上七点出门，衣着和昨天晚上一样，之后直接去了公司，没看出来他居然是北信搞研发的啊，这个我觉得太加分了，原先我觉得找对象一定不要这种大风能刮走的，但是如果是这种类型的脑力工作者，我完全可以接受！”
张允文心说你这样的体格娶回家不得把人家欺负死，“行了你接着说吧。”
楚潇兴致索然，接着道：“快递员是下午四点到他家，家里估计没人，晚上六点他去快递站取的快递，看上去应该就是他给咱们的那个。后来六点二十七出门，到受害者的小区是晚上八点十一，看来他没在小区里转悠多久，就被你给逮了。”
“这说明，他是直接去的死者居住的那座楼对吧。”张允文摸摸下巴，觉得于溪阔没理由对他说谎，但是他确实这么做了。
“小区的监控你也知道是什么情况，我记得咱们坐到店里是八点十九，算时间他应该是直接找到那座楼的。”
“行了，我知道了，那之后呢？”
“直接回家了，十点半左右进的小区。”
张允文挂了电话，想想还是把于溪阔的微信推荐给楚潇。
“你怎么知道垃圾桶里丢过尸体？”赵公鸣问。因为如果抛到橡胶厂，没必要先丢垃圾桶里。
“猜的。”张允文暂时不想跟别人提及有关于溪阔的事，看向铁门与地面之间的距离，应该是很瘦的人才能过去。
这所中学每个宿舍楼都有独立的监控室，有几个位置的探头可以拍摄到宿舍后门的位置。根据齐楠推断的死亡时间，他们调出了当天晚上的监控录像。八月二十七号晚十点二十六分，监控里有个瘦高的人影闪过，可惜后门光线不好，看不清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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