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一拨去走访了学校的领导老师。负责接洽的是高三年级部教导主任，此人的态度暧昧，含糊其辞，几经盘问才知道王瑞华这个人很有个性，偶尔也会出现几天不来上班的情况。付世轩很擅长跟这种人打交道，教导主任一开口他就察觉到这个斯文瘦弱头发少的人有所隐瞒。
果然，反复询问下，教导主任不得不承认他和王瑞华有不正当男女关系，所以工作上有所偏袒，即使王瑞华翘几天课，该评优评优，丝毫不影响工作业绩。但是这个鸠形鹄面的男人很要面子，希望不要把这个事公开，他是有家室的人。
付世轩看他越发不顺眼，但也只能腹诽几句，接着去问其他和王瑞华有关的老师。
临走，这个男人才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王瑞华出了什么事，付世轩直说暂时不能公开，敷衍了过去。
“王老师嘛，平时就是对学生严厉一点，对工作也很认真，可能这个方式不好让人接受吧。”
“嗯，王老师这个人好胜心挺强的，但是一切为了学生嘛，也好理解。”
“教学水平及格线以上，教学方法不敢恭维。”
……
“我上次见她还是八月二十三号，我在隔壁班上课，关上门都能听见她骂学生的声音。”
“八月二十五号吧，她让我帮着盯一节晚自习。”
“八月二十七，对，那天有新生运动会，虽然没高三的什么事，但是我看见她去给学生加油了。”
……
“不好说，王老师的脾气确实容易被记恨，但是毕业后的学生常有来看她的。”
“不知道，王老师跟同事的关系还算融洽吧，常常见人请她吃饭。”
“矛盾的话，我记得教政治的一个刘老师跟她拌过几句嘴，因为啥？因为啥我忘了。”
付世轩等着谭臻把每个人的笔录整理好，心里对这个实习生意见不小。与人打交道是他们最基本的要求，结果这姑娘跟人大声说话都不敢，更别提注意观察被询问人的微表情和小动作了。每问完一个人付世轩就接着问她一些问题，结果谭臻除了对话内容，其余一概不知。付世轩觉得她不适合外勤，还是回去好好回去当文职比较好。
这边，有另一拨人去调查王瑞华的家庭状况。
经他们联系，发现死者丈夫现居国外，并且明知道自己妻子死亡也不愿意回来。
他们一边吐槽这是什么人呐，一边把死者儿子叫来，想通过DNA鉴定最终确认死者身份。
作案人分散抛尸，到现在只找到了两条完整的腿，一只胳膊，让孩子辨认尸体也做不到。
当他们委婉地向那个孩子说明情况后，居瑾川，今年刚满十八岁的高三学生，坚持要看尸体，可惜这样的指认毫无意义，还是要通过鉴定才能得出结论。
居瑾川临走找到负责这起案子的张允文，问他能不能这事就算了。
张允文也是头一次见到提这种要求的受害人家属，“你的意思是不追究犯罪嫌疑人的刑事责任？”
居瑾川点点头，问道：“行不行？她就我一个儿子，我说不查了，管不管用？”
“不行，故意杀人罪属于公诉案件，不由被害人家属的意志决定。”
居瑾川脸色一变，随即释然道：“你们随意，不过我可没逼着你们查。”
这种态度完全不像一个刚失去母亲的孩子，这家人都挺有意思。
张允文知道在某些案例中，被害人在收取凶手的高额赔偿后选择谅解，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居瑾川就跟嫌疑人有联系。
想到这，张允文试探性地问道：“八月二十七号，你在家吗？”
居瑾川眉毛一拧，语气很冲道：“你什么意思啊？”
张允文坐下，示意居瑾川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你要知道，案子呢，我们还是要查的，现在我来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明白吗？”
居瑾川一踢椅子，很不耐烦地坐下，“说！”
张允文翻开笔记本，余光瞥见居瑾川的手一直捏着校服拉链的底端，来回拉拉链。
“你最后一次跟你妈妈见面，是什么时候？”
“开学前，她不是我妈。”
张允文想起了之前看王瑞华的个人信息时遇到的问题，又问：“你一说我想起来，你爸爸姓范，你为什么姓居呢？”
“那也不是我爸。”
“那你们实际上是什么关系？”
居瑾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我不想说。”
“好，我们换个话题，八月二十七号，王瑞华出事那天你在哪里？”
“学校。”
“你家就在家属院，你上学的时候仍然选择住宿吗？”
“对。”
“平时多久回去一次？”
“放月假回。”
“你们的关系好像并不融洽，为什么会这样？”
本来以为居瑾川会再次拒绝回答，没想到他很痛快地道：“我看不惯她，她也看不惯我。要我说啊，你们也别浪费时间去查她怎么死的了，要是非要查，就查她微信QQ通讯录，她一年能给姓范那人戴八百顶绿帽子。”
“这些事情她对你都毫不避讳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回家？姓范的也是倒了血霉，不过他出国走了好几年，我觉得他不回来了，估计也不是他干的。搞不好就是哪个男的看她不顺眼干脆毁尸灭迹一了百了，真是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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