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就一直在这等着你们来呢。”
“那把东西拿出来吧。”张允文一伸手，就要讨要什么东西。
工装大哥明显一愣，随即搓着手，笑道：“拿什么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说啥？”
“死人的东西，还是还给人家吧，拿着多添晦气，是吧？”
大哥还是笑，可是那笑容明显变了味，又磨蹭了一会，终于从上衣兜里拿出了一串银质脚链，讪讪地问道：“我现在给你，应该不算犯事吧？”
张允文拿来一个密封袋把它收好，又拿出一张纸钞递给他，“不算，你发现了尸体，还能一直等到现在，也算日行一善，先去吃早饭吧。”
“谢谢同志，谢谢。”工装大哥连连道谢，接过钱便走了。
张允文看他转身后，露出衣服后面格外显眼的两个脏手印，有点遗憾刚才没有提醒他洗衣服。
“那个，张，张张张…”
“嗯？”
“你怎么知道他偷偷藏了尸体上的东西？”
“泡发后的尸体脚腕处有勒痕。”
“为什么不能是水给冲掉的呢？我记得水流的作用能冲掉落水者的衣服，所以水中的尸体多是裸体。”
张允文指了指河水，谭臻也意识到自己犯傻了，一潭死水，几乎看不出流动，而且水体乌黑，污染严重。
谭臻总觉得不够严谨，“可是…”
张允文看她还有疑问，道：“把口罩摘下来。”
谭臻照做，本来不甚清晰的恶臭此刻毫无阻隔地钻进鼻子里，她还是第一次跑现场，第一次见实验室以外的尸体，只呼了一口气又立即把口罩戴上。
“刚才那个人身上也有很重的气味，你猜怎么沾上的？”
谭臻想了想，“捞尸体的时候溅到的？”不是，一开口她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这个原因解释不了问题。
张允文只是冲她笑笑，“他捞完东西用衣服擦的手。”
“啊？哦哦谢谢你。”
“没事，一会去要一下保安室的监控。”
“好。”
张允文转身把手里的物证袋先拿给勘验拍了个照片，侦查员可以走访附近的金店询问买家信息。
齐楠记录完“腿表特征”，走到张允文旁边，把报告拍他身上，愤愤地道：“就这么点东西，我很难替你办事啊！”
张允文接过来看了看，跟他之前的推断差不多，“已经有人下河捕捞其余部位了，捞上来就给你送去。如果你实在着急，要不您请？”说着他指了指河里。
齐楠一听这还得了，马上转移话题，“为什么今天高主任还没到呢？”
说话间远处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一个灵活的胖子左横右跳地来了。手里拎的箱子甩来甩去，几乎要飞出去。
“这是谁？”
“不认识。”
等他来到他们跟前，一句话没说，先弯下腰扶着膝盖，摆手道：“累死我了，先让我喘口气。”
“你是哪位？”
胖子抬头，大眼一瞪，道：“我不是哪一位，我是高主任的助手，也是高主任的徒弟，对，是我本人没错了。”说完又低头喘气。
齐楠和张允文面面相觑，还是不知道他是谁。
也许是意识到这尴尬的沉默，胖子抬起头，接着道：“赵公鸣听说过没有，就是那个专业能力极强，迷倒万千少女的赵公鸣啊！”
张允文对他的自我介绍产生严重的怀疑，问齐楠，“你听说过吗？”
齐楠早就摘了手套，此时正咬着手指来掩饰疯狂上扬的嘴角，“没有。”
赵公鸣不是很满意，“喂，我师父骨折住院了，我就替他来了，你们队长在哪呢？”
“心梗，也住院了。”
赵公鸣闻言一愣，那表情让齐楠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现在这个案子谁负责？”
张允文回应道：“我。你来的太晚了，我们现勘把该做的都做了，下次记得守时。”
赵公鸣一脸难以置信，懊恼道：“你们，你们怎么不等我来呢？”
张允文拍了拍赵公鸣宽厚的肩膀，“走吧，下回来早点。”
回到局里，吴崇已经把各方信息迅速汇总，
最近这片区域没有符合条件的失踪人口。
交警队的照片到手，一车三张，可惜核对了半天，一个符合条件的都没有。
现场除了那条脚链没有死者的随身物品遗留，拿回来化验的一堆烟头全是橡胶厂工人抽的。
保安室七天内的监控里，除了外卖，快递，收垃圾的大爷，剩下全是厂子的领导员工，难不成嫌疑人就是工厂里的人，为了躲避嫌疑，特意把人搬来自己工作的地方碎尸？要是说嫌疑人脑子里是水泥，水泥都不同意。
齐楠给出的被害人死亡时间在八月二十七号，距离报案人发现尸体已经十多个小时过去，一无所获。
张允文在白板上画了几个叉，开始算如果要走访附近建筑区域最少得要多少人。
不过没等他圈出最先排查的区域，侦查员很快就在一家首饰店找到线索，初步确认了死者身份。
王瑞华，女，是橡胶厂对面高中的老师。
张允文翻看资料发现，死者居然还是数学老师，体育老师失踪没人发现可以理解，但是数学老师没了好几天不奇怪吗？数学课至少每天一节正课一节自习吧，怎么老师没了学生没反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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