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小粥小菜,断断续续地听故事,再你一句我一语漫天瞎聊,好像也就一会儿没看手机的样子,结果没想到小半天就过去了。
雨势忽大忽小,何谓之起身麻利地把碗筷收拾进厨房,再一一拉开帘子,打开窗户,换换空气。
林然也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在厨房里洗刷的何谓之,晃悠着问:“下午我们干嘛呢?”
何谓之冲掉了手上的泡沫,回道:“我现在比较担心待会吃什么。原计划今天是要出门的。家里没存粮了。”
林然也直起身子,把手放在肚皮上感受了一下,还有点撑——刚刚两个人聊天的时候他的嘴就没停过,那盘咸菜都被他解决得一干二净。
何谓之还在一旁忧心着,村子里也不能叫外卖,买菜得搭车去镇上。下雨天出门是一万个不方便。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谓之”,这声音照例把正在收拾碗筷的何谓之吓得一哆嗦,不过好在他也算是经验丰富了,很快稳住双手,连忙放下手上那一摞,往窗外望去。
原来是隔壁婶子家的大女儿恰好在自家窗边看到了他,就叫了他一声。
何谓之把厨房的窗户开大了些,隔着浅浅的雨幕眯着有些近视的眼睛看了半分钟,才认出是隔壁家的清清姐。
“清清姐。”何谓之打了声招呼。
“真是谓之啊,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大学毕业了吗?”
清清比何谓之大了五六岁,小时候还帮着何谓之姥姥照看过他,往年每次见面总是要拿何谓之小时候干的坏事来取笑他。不过自从前几年清清嫁人了,何谓之去了大学以后,两人除了过年那两天,也没什么机会见面。
“快了,还有一年。”何谓之答得一板一眼。虽然这个姐姐从小到大一直都很照顾他,见了面总是嘘寒问暖一番,有时也会单方面玩笑打趣他,但这么多年何谓之总是下意识把她当长辈,拘泥和规矩一点都没少过。
清清看着个头都快越过窗户顶的何谓之,也是恍惚了一下。不过没一会儿她那边就传来了小孩子的啼哭声,她顿时缓过神来,丢给何谓之一句“中午来我家吃饭,姐亲自下厨!听我妈说你还带了个同学回来?等会一起过来啊。”就匆匆忙忙回房间哄孩子去了。
何谓之都没来得及张嘴答应或是拒绝。
听着小孩子有些尖锐的哭声,何谓之还在疑惑,清清姐什么时候生孩子了?不过午饭倒是有着落了,就是不知道林然也会不会觉得去别人家吃饭会不会不自在。
回到客厅,林然也瘫在沙发上玩手机,手机被他举得高高的,两跟大拇指在屏幕上飞速点来点去。
林然也余光里瞟到何谓之走近了,说:“我刚听到了,要去隔壁吃饭吗?”
何谓之坐到沙发另一边,问:“你想去吗?”
“嗯……”林然也犹犹豫豫,手里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你和那个姐姐是什么关系啊?关系近到什么地步?”
何谓之解释:“我姥爷和清清姐的姥爷是堂兄弟。所以严格说来我们是本家。只是后辈们慢慢没那么亲近了。我小时候还是受了他家挺多照顾的,我姥爷早逝,我姥姥一个人拉扯大子女,老了还要照顾孙子,挺不容易的。”
“这样啊,那好像也不太好拒绝?”
“你如果不想去就不去。我去就行了,可以给你带点饭菜回来,清清姐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何谓之说完,突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自己特别不愿意去亲戚家吃饭,更别提出去吃酒席,一遇到这种场合他都窝在房间里死活不肯去,姥姥嘴皮子都说破了也没用,最后只能自己去,再从别人家装两大碗饭菜回来。
姥姥每次把饭菜送到何谓之床边的时候,都要数落他一顿:“别家小孩都去吃了,就你不乐意去。多好的菜啊,我每次都要厚着脸皮给你夹菜回来!真是不懂事!”
一边数落下次照样带回来两大碗,全是何谓之爱吃的。
现在姥姥不在了,轮到他给别人带饭菜了。
那边听他说完的林然也确实松了口气,他们这个年纪,大多数都不太乐意与长辈打交道。他放下了手机,看着何谓之说:“那我就先不去了,下次再和你一起请清清姐吃饭?”
何谓之站起来轻轻抓了一下林然也的头发,笑道:“行。”
听着林然也一次又一次地说着下次回来,下次怎么样,下次要干什么,何谓之就一阵暖和。
以后啊,下次啊,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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