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的除夕都是怎么过的呢？
似乎一家人吃过晚饭就算过去了，褚明勋会问问他的成绩，秦半晴会和褚明勋抱怨两句年关亲戚间的麻烦事，之后空荡荡的大房子中春晚的背景音下大家各行其事，他爸妈睡的早，往往到后半夜只有自己还在坚持看着无聊的小品和歌舞节目。
而现在，他和斐心柏正走在意外热闹的路上。
虽然最近都没有下雪，今天还出了太阳，但寒风还是吹的眼睛凉凉的。
鼻子下面的围巾被呼吸的热气沾湿，褚天伸手调整一下围巾的位置，又将冰凉的手指塞进怎么也惹不起来的口袋。
似乎长高之后就经常手脚冰凉，血液循环不畅吗，那斐心柏比自己还要长手长脚，怎么永远都暖呼呼的？
褚天胡思乱着，偷偷看了斐心柏一眼。
斐心柏假装没有注意到，手却插进了褚天的口袋，在熙攘的人群中悄悄握住褚天的手，褚天没有躲，任凭斐心柏将自己抓在掌心。
步行街上卖对联和年画的集市一家叠着一家，黑字的五块一对，金字的10块，宽大带金粉贵一些，要30。
烟花鞭炮的摊子在路对面，连同卖灯笼的一起。
斐心柏随便的走着，出来买东西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戴着褚天送他的围巾，和褚天牵着手，走在喜气洋洋的街道的感觉。
褚天总共给人一种飘忽的感觉，不会家务，不懂人情世故，白的像张纸，也敏感的像最难以捉摸的精灵，而在这个满地红纸，放寒假的小孩子已经在玩小炮仗和呲花的大马路上，他头一次觉得褚天那么融入进这个画面，沾了红光的脸上是真切的兴奋和高兴，褚天的表情不加掩饰的在说着他的喜欢，此时此刻。
斐心柏捂着褚天的手，可能因为紧张，褚天的手上腻出一层汗。
褚天松开斐心柏的手，斐心柏以为他热了，便要把手撤出去，没想到褚天在口袋里侧蹭掉一手薄汗后迅速扭过手心抓住斐心柏的指尖。
两人对视，褚天的声音闷在围巾里，带上可爱的鼻音
【这里人很多容易走散】
一句平常的陈述，也像是为牵手的开脱，褚天努力十指交扣的动作更偏向后一种可能。
斐心柏顺着褚天的动作，和他十指相握。
【嗯，三十这些东西便宜，到明天就没人买了】
原来还能这样，褚天在心里感叹，S市到了过年，平日里的外地人和学生都回家后，街道反而会空荡荡的，自然也不存在这些摊子。
【我们买哪家？】他好奇的问，想探听到更多在B市这样的小地方才有的“特殊生存秘籍”
【黑色字比较多的】
褚天想了一会儿
【因为，和我们家门的颜色比较配？】
斐心柏给出的答案意外质朴
【不，比较便宜，剩下的钱可以多买一些鞭炮烟花】
烟花鞭炮！褚天眼睛亮了一下，从他记事起，S市就已经禁止燃放这些了，虽说到国外旅游时也有遇到类似花火大会这种庆典，但是总归和自己亲自燃放的感觉不一样。
两个人在烟花炮竹的摊位前逗留许久，褚天这个也想试试，那种也想看看，又担心斐心柏钱不够用，最后两盒小蜜蜂，两捆响珠，一捆小划炮两盒窜天猴这么零碎少量的各来一点尝鲜。
他在这边挑烟花，斐心柏在另一边买鞭炮，等斐心柏拎着两个大红的塑料袋过来找他的时候，他手里正捏着一把红红绿绿的小孩玩意儿，纠结那个仙女棒到底拿一盒还是两盒。
【小哥也看看这边的烟花，我们家的烟花绝对好放，又大又圆，漂亮呢！】
摊位小贩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一瞧面前这个穿着面相就是哪家的公子哥，他可这劲儿窜到着自家的大桶烟花，让小哥别没见过什么市面的只往那些小呲花小摔炮上扎。
小贩念叨的热情，褚天手里捧着一堆东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在斐心柏及时回来，把他从热情的推销中解救出来
【选好了吗？】斐心柏问
褚天最后还是拿了两盒仙女棒，忙不迭的对斐心柏说选好了，一股脑将东西放在空桌子上等老板算钱。
【选点烟花嘛，烟花多好看】小贩仍坚持不懈
仗着斐心柏回来了，褚天面上应付的工作也不做，索性躲在斐心柏身后，当作听不到。
那小贩见劝说不动，只好扯了塑料袋来把摊在桌子上的那些一个个收起来，先算钱。
【等一下】
斐心柏突然打断小贩的动作
【这个不要，这个也不要……怎么就只选了这么一点】
他见自己把那些拿出来后，袋子里就可怜巴巴的没剩多少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斐心柏熟练的挑选了一些添进去，塑料袋瞬间鼓成了之前的两倍多。
那小贩眼见的脸上阴转晴了。
褚天想帮忙拎，被斐心柏抢先把袋子拿走了，他把找回的零钱塞进褚天手里
【留着待会儿买水】
【哦，好】褚天接过，等走远一些，才问
【刚才为什么不买那些？】里面像是响珠什么的，他还挺喜欢的，只是斐心柏都给挑出去了
斐心柏转头看了褚天一眼
【里面有一些做工不好会有危险，以前出过哑火后炸到人的事故。】
褚天若有所思的点头，两人走到一个便利店前，斐心柏拎着三个红色塑料袋，站在门口等褚天进去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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