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团活动是什么样？李霖还真的有些好奇。他十岁那年就辍学了，小学都没念完。当然也没接触过社团活动这些高中、大学里的新奇玩意。
距离活动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他四处打量了一通，最后注意力被前座那两个正在聊天的女生吸引了过去。
“好不容易今天没有晚自习，放学的时候你不要磨磨唧唧。咱们两个早点出校门，好去安莎老师那里看一看，求个幸运袋什么的。”
“啊……你还真信那种东西啊？安莎老师那里人肯定特别多，还是不要去了吧，要考试了。我要回家看看书。”
“……你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二班那个学霸，就常年咱们年级老二那个。她都蹲了那个位置多少次了，每次都和第一差一两分。我和她是初中同学，她亲口跟我说的，参加完外文社的活动，听老师说完那个法术，她就去的安莎老师的店里。那次考试，她真就拿了第一！”
“是巧合吧，哪有你说的那么神。要是求神拜佛有用，我们还学什么……”
“我不管，总之你要跟我去！”
李霖挑了挑眉，看了机房负责人一眼。对方也正看向他，四目交接。机房负责人垂下眼眸。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李霖呼了口气，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只小玻璃瓶。这玻璃瓶和当时给张蕤的那两只，似乎是同一批产品。长得一模一样，里面也装满了细细的灰色沙装物。
他倒出来一些，抹在手背上。这东西不能搞定厉鬼或者其他大家伙，但却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哎。两位同学，打扰你们一下。”李霖拍了拍其中一个女生的肩膀，两个女生都转过来。一个痩且黑，一个白且胖。
那两个女生的瞳孔里，同时映着一个人影。她长相普通，放在人群里妥妥或被淹没。穿着不太合身的席阳一中校服，酒瓶底似的镜片后的眼睛不大。眼神有些木讷。
“那个，我想问一下，你们说的安莎老师是什么人呀？”
“你不知道安莎老师？”黑痩女生狐疑，“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之前生病了，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最近才回学校上课。”李霖面不改色地撒谎道。
黑痩女生点点头，相信了李霖的借口，“哦。安莎老师是咱们外文社冯老师的好朋友。外国人，经常来咱们这儿上‘口语课’。”
“那同学，请问你之前说的那个幸运袋、法术什么的，都是什么呀？”李霖继续套话。
“幸运袋就是幸运袋，也叫福袋。安莎老师在买这个。呃……我也说不清楚，你一会儿仔细听就行了，安莎老师今天会来上口语课。她可不常来，都是看在咱们冯老师面子上才来的。”白胖女生接话道。
“呃……你是说安莎老师是校外的人？学校里不也有外教老师吗？”
“那不一样。”黑痩女生不耐烦地摆摆手，“活动马上就开始了，你听一场下来就知道了。”
李霖的眼角抽了抽，他再度看向机房负责人。机房负责人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好像是有话想和他说，但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突然响起的麦克声堵在了喉咙里。
“请同学们安静一下，现在活动已经开始。请不要喧哗。这是本学期外文社最后一次社团活动。今天活动的内容是口语练习，安莎老师路上堵车了，她过几分钟就到。”社长努力地在控制教室里的纪律，但效果不太好。
侯念双又拉了几个人发宣传册。还有几个女生合力往讲台上搬了一张长桌子。上面还盖着紫色的绸布。
教室最前方的灯光暗了下来。
阶梯教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套装的高马尾女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米色长裙的棕色皮肤女人。
教室里静了下来。
棕色皮肤女人扫视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那张铺着紫色绸布的长桌后面，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只水晶球。她坐下了，就有学生干部殷勤地端上了茶水。
“一只猫头鹰。”李霖拍了拍张蕤的肩膀，“这个女人，你见过没有？”
张蕤迟疑了片刻，摇头否认：“没有。我没参加社团，李桐……也从来不跟我说社团的东西。但是我们班的其他人都抱怨，社团活动很无聊。我以为她也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才不和我说这些呢。”
“但现在看起来未必了。”她想了想，补充了这么一句。
李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安莎老师拿起了麦克风，用不太标准的英文讲话：“好久不见了，孩子们。很高兴与你们再次见面。”
李霖侧目，口音这么重的人，给一群重点高中的学生上“口语课”？看起来，这口语课没那么简单。
安莎继续说：“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我，那来吧。在我们开始一起探索宇宙之美学之前，我可以适当地先回答几个问题……嗯，让我看看，先叫谁提问？”
全场一百多人，有近大半的人都举起了手。
“上次我看到这么积极地举手的画面，还是在小学。”李霖惊讶地说，“高中生不都该痛恨举手回答问题吗？他们可真是热情地过了头。”
“把羽毛给我。”机房负责人突然说，“然后放点气息出来。我把这间房子包起来。”
他是对这张蕤和李霖两个人说的。张蕤乖乖地从口袋里掏出王挚浩身上掉下来的鸟毛。然后递给了机房负责人，李霖咬破了手指，在手背上写了道歪七扭八的符。
讲台上讲话的安莎脸色突然一变。她匆匆地把麦克递给旁边站着的社长，又跟冯老师耳语了几句，抱起桌子上的水晶球就要跑。
冯老师不知所措，她试图拦下安莎，但毫无用处。她眼睁睁地看着安莎出了阶梯教室的门。
黑痩女生失望地和白胖女生嘀咕了一句，她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之前和她搭话的女生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社里发的资料。
“奇怪，她那么瘦，怎么坐三个座位？”黑痩女生奇怪道。
白胖女生摇摇头看向讲台，冯老师正面色苍白向大家解释，安老师身体突然非常不舒服，要去一趟医务室。今天的活动由口语课改为看电影。
社长皱着眉头指挥人把桌子撤下去，她旁边拄着拐站着的侯念双满脸惊恐，眼神里还透着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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