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摁了手机的锁屏键。眯着眼睛用肩膀去怼旁边的机房负责人，然而机房负责人双眼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
“做正事。”
机房负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浏览了一会儿。也许是忽然良心发现，觉得这样不太好。
“你为什么进来了？狗和李霖不能进入办公室，门口贴着呢。”
李霖笑了笑，他向后靠了一下。老板椅顺力往后滑动了一段，这运动以椅背抵在墙上告终。他顺手打开机房负责人办公室的文件柜，然后把他一直把玩在手里的小木雕放进柜子。
小木雕的样子并不好看。雕刻得人手法很粗糙。表面粗粝，一看就没被好好打磨过，也没正儿八经地上过漆。那小木雕上头刻了一个小孩，小孩的后背上有一张女人的脸。小孩的脚底下有类似涟漪一样的东西，它在小孩背后处形成了一个形容可怖的女鬼，正和脸呲牙咧嘴地缠斗在一起。
机房负责人这时歪头看了他一眼，颇为嫌弃道：“你不要每天都往我办公室塞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喜欢整洁，如果不是工作需要，他可能连这只柜子都不想要。因为东西多了容易乱。而这种李霖强塞进来的小木雕，就是弄乱他办公室的万恶之源。
李霖回头看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摊手道：“我可以放，你可以扔啊？”
他的嘴角带着笑。这么多年他无理取闹似的往机房负责人的办公室里塞过很多小玩意。对方虽然看这些东西不顺眼，但也没有扔，尽管大多数被装在大箱子里束之高阁。它们也还好端端地待在机房负责人的办公室里。
机房负责人声称是怕他雕的这些东西扔掉吓到小孩子。
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机房负责人没理他，转身回去继续工作。李霖凑过去瞟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浏览器开着，上面赫然是怪奇世界之眼发布的“减肥锦鲤”。
但他只看了一眼，就显得兴致缺缺。
“只是一个诅咒。”机房负责人说道，“但也许我们可以跟着这个诅咒找到一些鬼，比如不出大腿不改名的那个朋……嗯？”
机房负责人的话只说了一半，他的注意力就被一条新的动态给吸引了。
“怎么了？”李霖凑过去看他的屏幕。
“怪奇世界之眼发布了一篇微博长文章……描述了一种源自于外国的转运法术。名字被叫做‘拉普提翼’。”机房负责人打开文章链接，浏览了一会儿，他皱着眉头，点开浏览器的收藏夹页面，直接进入了研究所的内部系统。在研究所系统的搜索栏里打下了四个字。
“拉普提翼？”李霖愣了一下，“这名字有点耳熟。”
机房负责人嗯了一声，浏览器加载了一会儿。显示出了搜索页面。
“……‘拉普提翼”曾被美索不达米亚地区一小型人类部族用于决定部族内部事物的占卜法术。目前该人类部族已被确定消失。尚不知晓其消失的原因。如需查阅对该部族古代记录整理档案，请提前1个工作日向稞图研究所古代档案资料储存室管理人员提出申请。”机房负责人念出了研究所内部系统给出的资料。
“似乎没什么特别的。这种占卜法术看起来也不是很灵……它危害过我们吗？”
机房负责人回答：“没有。但是从研究所的资料上来看，这种法术应该已经失传了。”
这样的现象很常见，封闭的部族不愿与外界交流，某一天，随着最后的族人死亡。整个部族的所有精神财富都消失了。这世界上很多优秀的东西就是因此灭亡的。
李霖并不在意，“外国的东西说不准，研究所初期确实整理了很多资料，但我们国家自己的东西就浩如烟海，整理都整理不完。谁还有那个闲心去操心一个已经灭亡了的外国小部族的小法术？也许有传人留下来，也可有能是典籍留存。”
“你有感觉吗？”机房负责人扭头问他，“我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李霖放下了手里的笔，用左手食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额头，一副无奈的样子：“什么都感觉不到……我这两天连味觉和嗅觉都被剥夺了。”
机房负责人若有所思地把目光转回屏幕，他又把界面切换到了怪奇世界之眼的微博主页。
“那接触一下？”李霖打了个呵欠，他指了指怪奇世界之眼配的文案，“最近这么倒霉，就去转个运呗。”
他眯着眼睛又看了屏幕一眼。
“仪式”对他的消耗很大。它就像紧箍圈一样箍在他的头上。
李霖现在疼的要命，不仅仅是头疼，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像是周身的骨头被人活活打断，又用力碾了一边似的。现在随便来个小鬼都能干掉如此虚弱的它。只有靠近机房负责人的时候，那种疼痛才能稍稍缓解。但也仅仅是稍稍而已。
他再度看向了屏幕。机房负责人已经点开了私信，在和怪奇世界之眼聊天。
-活见鬼：你好。在？
-活见鬼：我最近很倒霉，看到你的微博。你真的能帮人转运吗？
机房负责人打完这句话，对面并没有回复。机房负责人皱了皱眉，打字的手顿了顿。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微博App。然后搜索“怪奇世界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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