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要不是身处牢狱,元溟几乎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人已经脱了当年的少年稚气,变得更加棱角分明,却也沧桑得让人不敢相认。
“很意外吧。”元泽扯了扯嘴角,看不出是嘲讽还是悲哀,“如果不是为了报仇,我大概已经死在了南疆。”
“报仇?”
“你们都以为当年杀了莲妃的人是我母妃,其实……是元安那个魔鬼。他当年可以拿我整个殷家为自己顶罪,今天让你替他死又算得了什么。哦……对了,还有大哥,为了逼死元凌,我们这些亲儿子的命都只是他的工具。”
“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元溟既是不解也是不信,“杀了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
“好处?”元泽突然露出诡异的笑,“你知道他是怎么登上这个皇位的吗?”
“先皇病逝,又无子,自然是皇弟继承了。”
“那你知道莲妃是谁吗?你又知道元安为什么要杀了她和元凌吗??”
“为……为什么?”元溟实在受不住他的步步逼问。
“因为你一直敬重的父皇只是个弑兄夺嫂的小人,四年前他无意间发现元凌是先帝的遗腹子,恼怒下便派人杀了莲妃,说来可笑……他派的不是别人,而是当年他最信任的死侍顾丞衍。”
“顾丞衍?!”元溟诧异抬眼。
“你没有听错,就是他。”元泽冷笑,“元凌一定还不知道,庇护他四年的兄长会是他的杀母仇人……你说他知道后会怎样?”
元溟看着他眼中的残忍和疯狂,突然就对元凌有了同病相怜之感。
真相从来都是残酷到鲜血淋漓。
“所以父皇是为了杀元凌才下毒的?哪怕是以……亲儿子的命为代价。”
“我早说过,他是没有心的。”元泽的声音近乎冷漠。
“那他为什么又会那么凑巧地在我们的计划中横插一脚?”
元溟还没完全弄明白,元泽已经上前一步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因为……是我告诉他的,我只是想看看他倒底会狠到哪一步,没想到他真的会下毒。”
“你……你要干什么?!”元溟被掐得窒息,拼命地想挣脱开他的手。
元泽却丝毫没有卸下一丝力,“你终究要死,不如让我杀了,也好让元安知道他的报应就要来了。”
他说完,便偏头用力转动了手腕。
“咔嚓”的断骨声那样清晰而响亮,像极了那年秋天核桃的敲碎声。
“五哥,你看我厉不厉害,一下就敲开了。”
“笨死了,都敲碎了,还是我来帮你吧。”
……
九弟……忘了告诉你,我也是没有心的。
宣明殿的封条已经被匆匆撤去,一切仿佛都没变,却又好像都变了。
元凌小心翼翼地将顾丞衍扶上台阶,门外候着的芸儿见状刚要上前帮忙,就被顾丞衍给暼了回去。
他现在温香软玉在怀,哪里需要别人来扶。
“顾丞衍……你怎么这么重?!”元凌被压得几乎迈不开脚步,气得脱口而出,“在床上……”
“在床上什么?”顾丞衍靠近他已经泛红的耳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原来你喜欢在床上被我压啊。”
“你……”元凌刚要把在他腰间不安分的手拿开,就被拦腰抱了起来,“你伤好了?!”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顾丞衍说完便将他抱到了内殿的床上。
元凌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被他诱哄着上床还以为是习武的懵懂少年了,自然明白他要试什么。
(部分省略见微博)
天刚暗下来,远处还有半合暮色。
温昀正看着胡大娘的来信发呆,就收到了天帝召见的秘旨。
看来他们都知道了老师还活着。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随常公公进天禄殿,甚至于还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然而天帝的面色却与平常无异,让他平身后方随意问了一句,“温卿觉得溟王是杀害太子的凶手吗?”
温昀愣了愣,知他是试探,便小心斟酌道,“微臣对此事不甚了解,不敢妄议。”
“你倒是懂得明哲保身。”天帝突然微微抬眼,“陆闻之教你的?”
温昀没有惊慌,反而自然地露出淡淡哀色,“微臣倒是希望他还能教学生,可惜老师已经神志不清很久了。”
既然已经无法隐瞒,不如主动示弱。
果然天帝的眼神稍微缓和了些,“老先生怎么了?”
温昀无奈叹息,“大概是人老了,反倒开始像小孩了,什么都不记得。”
天帝还要再问,常公公却突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陛下!不好了!溟王殿下――”
他见温昀还在,便闭了嘴。
“温卿先退下吧。”天帝挥手谴退温昀后方问,“老九怎么了?!”
“殿下被人……被人掐断了脖子。那人还留下了……这个。”常公公见他面色难看,忙战战兢兢将手里的玉佩递过去。
天帝接过,这玉佩他自然认得,是殷家的信物。
怪只怪他当年太过疏忽,没有斩草除根。
现在,殷家的报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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