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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小崽子，真不让人省心。”边无问急匆匆地走着，去找不见的徐怀和苏禾。
暮云轻笑一声，扇子在指尖灵巧地转了几圈，瞥见他眼底那一抹青黑，说：“你成天想着的也就你那些机关和奇丹妙药，徒弟不丢才怪。”
停了很短的一刻，他又说：“也不来找我，只有求什么东西才来搭理我一下。”
边无问的脚步顿了一下，侧过头去看他。暮云右手执着扇子，银骨扇在他手里平转一周，一道不算扎眼的银光闪过。
他的眼睛低敛着，眼尾挑出一道漫不经心的弧度，专心看着手里的扇子。嘴角勾了一个浅浅的笑，和他经常挂在脸上的一样一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没有边无问想看到的失落感。
边无问撤回视线，说：“出尘仙尊还真是瞎话张口就来，倒怪起我不找你，你三天两头的没个信，我就是想得发狂也找不到不是？”
银光晃了一下，他又说：“您能把扇子收起来吗？闪瞎我眼了。”
“想表示一下对这件礼物的喜爱。”暮云嘴上说着，手上却一甩，扇子“哗”地一下收到掌心。
暮云慢了一点，两人刚好错开一个身位，把边无问没克制住的几分笑意遮去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不少，天气冷，天水城的街上百姓回去了大半，留下的人不算太多，楼里有的已经亮起了灯。
两人沿路都没看到徐怀和苏禾的影子，此刻已经走到了任九年说最后看见他们的集市。
摊位大多都收了，只剩零星的几个小贩，大部分也都在忙活着收摊。等两人在集市转了一圈下来，摊已经基本都收了。
“你这师侄……”话没说完，边无问突然看到不远处，在一片收拾干净的摊位间，有一个摊位特别扎眼。摊主都走了，摊位上还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镜子，地上还掉了一块。
“这摊主心有点大啊……这就走了？”他加快几步，发觉暮云没跟上来，回头催道，“走不动了？我驮你啊？”
暮云面无表情，连嘴角常挂着的笑都敛了个干净，一道灵力呼了过去。
边无问躲过，没在意，弓着身子想凑过去看摊位上的镜子，然后就听见了暮云的声音：
“无问仙尊什么时候也学姑娘照镜子了？”语气是少有的揶揄。
他挑眉，弯腰的动作半途间停住：“我虽比不上出尘仙尊好看，但也不至于丑到不敢照镜子吧？”
“你弟子还找不找……”
边无问突然间直起腰，差点撞上已经走近来的暮云，他半仰着脸和暮云四目相对，暮云一句话卡在了嘴里没说完。
两人一瞬间都忘了移开视线，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直到有声音打断他们，暮云率先一步后撤，掩饰地展开扇子，眼里的错愕随着动作瞬间收敛。
“师尊！”魏澜远远地跑过来，边跑边喊，喊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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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江鄢躲得不够及时，一道魔气顺着他的脸颊擦过去，沁出一道红线似的血痕。
他算是看出来了，除了最开始那一下裴浅下了重手，后来的攻击都像是在刻意逗弄般，他要是不躲，不至躲毙命，但要挨上一阵皮肉之痛，要是躲，又得累的够呛，还不一定躲得过。
“裴浅你干什么？”江鄢不耐烦地低吼了一句。落月山以温文尔雅著称的裴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仅整个人变得阴冷偏执，成了魔修，实力还不容小觑。
裴浅笑了笑：“不干什么，想看看当初天赋异禀的师弟，现在水平如何。”
又一道攻击被躲过去，他的笑容幅度越来越大，透出一股狰狞感，语气也跟着重了不少：“憋屈吗？当初我也是这样被你压着……明明我才是掌门大弟子，凭什么大家都只看到你！我只能战战兢兢地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明明我也不差！”
“裴浅你疯了！”随着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攻击的速度和力道都往上升了一个层次，江鄢的手臂也被带了一道，破开的米色布料上洇了血。
“对，我疯了，杀了你才能治好。各门派的人刚好来落月山议事，我把那么多人都叫去了，没想到你还是死不透……没关系，我亲手来了结你。”
裴浅脸上的黑色经络像生长的枯枝，覆盖了半张脸，他的攻击带上了杀意，魔气刮过，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深刻的痕迹。
江鄢确定，他要是挨上一下，身子保证能分居两处。
“盛京仙门的人是你叫的？”不是顾秋暝带来的？
裴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眼里满是戏谑：“你以为呢？实话告诉你，你走以后，我直接去了清绝峰秉告……至于顾秋暝，你觉得我有这么好心吗？”
不过片刻光景，江鄢身上就开了好几道口子，但大多数只是他没躲全的皮肉擦伤，只是疼，没大碍。
他却感受不到疼痛了，心里一直拿着裴浅的话反反复复琢磨。
人是裴浅叫来的，不是顾秋暝叫的……
江鄢那点隐秘的欣喜没持续多久，就被另外一个念头压了下去。
裴浅没叫顾秋暝，那是他自己来的……他为什么要来？来亲自给他一刀吗？
一时走神，他躲闪的动作也迟缓了不少，魔气像一把黑色的利刃，贴着地面刮开无数土石，带着巨大的威压，压的江鄢险些要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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