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淇道：“是。”
王童问：“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只是喜欢上了喜欢她的那种感觉？”
陈淇歪头，忽然笑了，他道：“你想得太多了，我对虞芳菲的感情没你想的那么细腻，我就是觉得待在她身边挺好的，别无所求。”
王童目瞪口呆，说道：“还没见着你俩在一起呢，就莫名地有点嫉妒了。”
陈淇挑起一筷子米线，嚼了嚼，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要找对象还不容易啊，成绩好，长得好，会画画，会弹琴。”
王童抿嘴轻笑，不语，他不说话的时候，眼睛中的笑意半分不曾减少，如同花卉草植悠然地荡出一段芬芳。
陈淇续道：“我没和你开玩笑。”王童抬眼看着他。陈淇道：“人说大学里要谈一场恋爱才不枉一场，如果有缘分是能走入婚姻殿堂的，如果无缘，可能毕业季就是分手季，但是不论怎样，总是一种体验。”
王童摇摇头，道：“我暂时还没那种想法，我还有很多想去做的事情。”
陈淇道：“好吧，这事也不是能勉强的，我自己还形单影只的呢。”王童笑道：“不是有我陪着你吗？”
陈淇连连道是。手机里韩宁传来短信，无声地躺在手机页面上。
饱食之后，俩人去校园转悠，陈淇道：“要不咱们去拍点照片吧？投到校刊去，还能拿点钱。”
王童赞同他的提议，两人从南门沿着主干道走到北门，天清云净，好似未经晕染的画，一迭延绵。
王童俯身拍着一朵正盛开的刺玫瑰，花瓣轻红柔软，像是某人的唇。
陈淇拽了拽他的胳膊，指着天空道：“看。”
一阵风来，云涌似流水，忽而向远方逝去，骀荡中留一片天光破碎，云破光来花弄影。王童举起相机，对着那片云调焦，那幅景象瞬时被摄入相机之中，密贴地封存。
陈淇道：“明天早上八点有课记得早点来，不要睡迟了。”
王童笑道：“知道了，我不就迟到过一次吗？你每次有八点钟的课就开始提醒我。”那次在韩宁家休息，路上遇到堵车，因而没有及时赶到。
陈淇回道：“考勤分数要算入总评的，我是担心你拿不到奖学金。”
王童看着两旁的栾树，随手又拍了一张，反问道：“我会拿不到？只是拿多拿少的区别。”
陈淇在前面缓缓地走，破碎的光在他的身上迅疾掠过，王童抓拍他的身影。陈淇忽地转身，道：“也不能大意。”
王童立即将摄像头朝下，连忙答应道：“是。”又走了几步，眼前就是文体中心，王童道：“不是说舞蹈系在这里排练吗？咱们进去瞧瞧？”
陈淇想拉住王童，但没拉住。王童已走了进去，四壁空空，他顺着楼梯拾阶而上，文体中心甚为空荡，说句话都有回音。
他悄声同陈淇说道：“这里好安静啊。”陈淇没说话，点了点头，跟随着王童。
王童踱到观众席，找到座位坐下，此处空寂得令人心头发慌。他轻声地唱起“星光之城”的歌词，如一缕幽魂愀然飘荡。
陈淇看着他，心中认为王童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将那十二分钟的歌词悉数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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