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在你袭了我的胸之后？我的研究都被你弄乱了——我的纸和隐形墨水呢！？不，不需要你来帮忙，你只会把雪利酒洒得我一身都是，维奥莱特！」
「我……」
她的嘴张了张，随即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即使什么感觉也没有，但是轻薄了一个画像……她还是决定改天再见——至少得等她淡忘掉这尴尬的感觉。她迅速地背过身，企图从窗口探进的晚霞能掩盖住她脸庞升起的红晕。
「喂，等等——别跑，别跑！你得对我负责！」
黛博拉的双腿叛逃似地停下了，她咬了咬下唇，有些迟疑地盯着画像里的女人。
她心里已经将乔治和弗雷德狠狠地拉入了黑名单。
「负、负责，温洛克夫人？」
温洛克挥了挥魔杖，给面前的杯子续了些朗姆酒。她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脸色堪比沼泽泥巴。
「怎么说呢，亲爱的，你得帮我个忙。毕竟在七楼，能见到的人不多。」
黛博拉惊讶于她态度逆转的速度，但同时她没漏掉温洛克眼底的狡黠，这让她和赫奇帕奇的形象有些偏差，「你得对我负责，不是吗？」
「你知道，上个星期，我写了一封信给我的姑父。他也是研究算数占卜的，所以我想这可能会有帮助。但是——我把数字7的神秘属性的研究写在上面了，而且当时我还不知道。」
「是因为隐形墨水的缘故吗？」黛博拉紧了紧围巾，几乎蒙住了鼻尖。傍晚微冷的空气中勾勒出墨绿色的痕迹，让她感觉像在黑湖边漫步。
她拉长了脸，心不在焉地用魔杖尖端搅拌着透明的液体，「哎，哎，是的。你知道，干我们这一行，不用隐形墨水写字，智慧的成果会被别的巫师剽窃。」
「当然了，我向隔壁借了一只猫头鹰（从实际的情况看，应该是‘抢劫’），好消息是，它没飞到姑父的画像。」
「……」黛博拉抱了抱双臂，感到略微的寒意从风中携带而来，伴随有独活草清浅而好闻的气味拂过她半睁的眼睫。
她发现温洛克似乎变矮小了一截，魔杖尖端环绕了一圈小小的火星，「坏消息是，它也没回来。」
黛博拉耸了耸肩，她侧头望向窗外。如果不是因为位置太高，她很愿意没课的间隙去天文台吹吹风，看尖尖的塔顶一个个把天空分割成高低起伏的线条。
「哎，看着我——它路过了‘那个女人’的画像。」
温洛克看见黛博拉无动于衷的样子，手里的刀叉愤怒地做了平抛运动。
「‘那个女人’！两天后，一个侏儒跑过来告诉我她把我的信当成了茶杯垫，并且扬言绝不还给我。」
「为什么——假设你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黛博拉放弃了站姿，干脆盘腿坐在了地板上，她没法像一些麻瓜小说里的吸血鬼，可以连续站一个星期身体的线条仍然舒适而优美。估计以温洛克的叙事方式，她可以吃完一整份三文鱼三明治后再把巫师棋摆满一整个棋盘。
「我也是这样想的呢，只不过猫头鹰打扰了她的下午茶，在她头上拉了——唉，只是一个清理一新就能解决的事。」
「……它还做了什么？」
「……当着她来串门的情夫的面，把她的裙子掀到腰部那么高。」
她捧着脸颊，有些无奈地仰头眨了眨眼睛，「那我可以理解了。」
她站起身，拍掉袍子边缘沾着的些许灰尘。黛博拉看着温洛克灌完最后一口朗姆酒，抽出魔杖，嘴角衔起一个斯莱特林式的微笑:「温洛克夫人，除去为你……负责以外，帮助你有什么好处？」
「我就告诉你通道口令啊，亲爱的。听着，我不介意你是个斯莱特林，只要你能帮我把信封弄回来就行——我自己去那么远的路，还总是被驱赶麻瓜一样赶回来。年纪大了，谁还有卡多根那样的精力……」
黛博拉举起双手打断了她的话，「‘那位女士’？」
温洛克眼睛的瞳仁缩小了一些，她的眼睛周围涌上了一些血丝，「玛丽一世。她是一个女巫，有自己的魔杖，画像挂在八楼。」
黛博拉抓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手指在微卷的发梢无意识地缠绕成圆圈。她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在石头墙壁上发出空荡的回响。「她是个女王？」
「……她是麻瓜国王亨利八世和第一任王后凯瑟琳的女儿，长得像个金毛狮子犬——哎！」
温洛克举着的酒杯叛逃了她的掌心，她同时恼火地发现斯莱特林的金发姑娘已经离她远去，映在她画像上的被深红色的霞光染得色泽明艳的身影浓缩成越来越远的小点，最后在她的眼底消逝。
眼前似乎还有那双蓝眼睛注视着她。她困乏地揉了揉双眼，拂去了眼角带出的一滴浑浊的眼泪。蓝色的幻影没有淡去，反而愈加缠住了她浑沌的思维。布满灰尘的记忆里，在哪里也见过这双蓝色的眼眸，只不过似乎少了点锋利和静谧，像矢车菊般热情而纯净，比阳光更加灼热和明亮。
她记不得了。
温洛克把头埋在酒杯后，良久的沉默后，突然像想起什么般地吼了一嗓子。
「我还没说完呢，她有个外号叫‘血腥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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