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张家宗长
二叔的骂声太刺耳，屋里的人都听得**不离十，最后长沙话勾芡着杭州话噼里啪啦骂了出来。我已经顾不得丢不丢颜面，印象中很少见二叔这么直抒胸臆地收拾我，怕是触了他的底线。但我扪心自问，近来规矩得很，到底哪里做错了？
奶奶见我们没完没了，可能听二叔实在骂得太难听，到底有点心疼我，于是大发慈悲地说：“得了，叫你二叔过来，带着那块玉。”
我转告了二叔，他一听老太太也在，好歹收敛了些火气，挂了电话。
……
我给二叔开门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那是狠厉绝情，要不是奶奶在，没准徒手撕了我。他一进屋，瞧见我屋子里的人，特别是看到闷油瓶，脸色益发难看。
奶奶到底年纪大了，折腾了这么久，有些疲乏，见二叔来了，用杭州话跟他说了几句，让他把闷油瓶当年留下的古玉归还，从此张吴两家的陈年旧帐一笔勾销。
闷油瓶从我二叔手里接过锦盒的时候，愣了一下，打开一看，应该是想起来了。他看了看我，我用唇语告诉他：拿着。
“过了几十年，今天终于完璧归赵，我总算有脸去见他爷爷了。”奶奶叹了口气，忽然指着我，对闷油瓶道，“放过他，好吗？”
闷油瓶不吭气，默默地看我。我心说，亲奶奶别介啊，我忙活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把人追上了，谁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二叔冷笑一声，我知道他那边忍着火气只待一个导火索就爆发。
“请放心，”闷油瓶突然开口，“我不会害吴邪。”
胖子也忙点头帮衬：“那可不，咱们都是好朋友、铁哥们，‘爱’还来不及，怎么会‘害’？”说着冲我挤眉弄眼。
二叔冷笑一声，气氛一度尴尬。
“奶奶，不管他之前是什么人，但现在他和胖子都是我朋友。”我趁热打铁地说，“吴家可以洗白，张家人也一样。我们现在就是正经生意人，倒腾倒腾农产品，闲了旅旅游，挺好的。”
二叔听了，又是一声冷笑，我只觉虎躯一震。
奶奶摆摆手，不想听我废话：“混小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都怨你三叔带你玩野了心。唉，其他的我也管不了，只一件事，今年必须给我完婚。前儿你带回来那姑娘瞧着不错，别耽误了人家。”
要完。
我“呃”了半天，目光偷偷瞟向闷油瓶，他面无表情，好像没听到。但经验告诉我，他娘的要完。
胖子咳嗽两声，拍了拍我的肩膀：稳住，你肯定能赢。
二叔跟奶奶细语几句，安排人送她回去休息。
奶奶离开后，我知道危机未除，只是从一个坑掉进另一个坑。
二叔只一个转身的功夫，脸上却堆上了笑意：“小邪啊，刚你奶奶说的话，可要放在心上。那姑娘确实不错，你爸妈也喜欢，昨儿跟我商量找个时间双方父母见个面，把事情定了。”
都说吴家二叔狡诈，果然不是盖的。这明显是要玩死我的节奏。
“别、别开玩笑了，二叔，”在闷油瓶的注视下，我脸都急红了，“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二叔笑眯眯地看着我：“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喜事。再说，以你如今的江湖地位，就算有事，二叔也未必请得动你。”
这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真够膈应人。
“二叔，有话您就直说，就算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不会，怎么会死呢？”二叔冷笑道，“说了是喜事。你还不知道吧，你欠下的债务还清了。”
哈？我眼珠子都要掉下来，那时候大闹新月饭店抢鬼玺欠下的巨债，小花勉强帮我填上窟窿，怎么就一下还清了？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什么……我转身看向闷油瓶，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海外张家清点小哥的资产，还挺多。靠，不会真替我还债了吧？
“小花那边的消息，有人替你把债务还清，让吴家不要再往他账户打钱。”二叔道，“呵呵，恭喜了。”
“谁？”我有点明知故问，但这种情况，也只能硬着头皮问。
二叔看着闷油瓶：“张家族长一掷千金，到底有什么深意，我就不知道了。想必你也看到了，我们吴家老太太不喜欢和张家有半点瓜葛，却怪不得我们不领情。”
闷油瓶幽幽道：“吴邪因我欠债，现在替他还钱，天经地义。”
真是个机智的boy。我心说，怼得好。
“你们财大气粗，爱怎么花钱是你们的事。不过，张家散布流言，坏我吴家名声，敢问又有什么深意？”二叔咄咄逼人。
闷油瓶愣住，一副不知情的老实模样。
我根据二叔的话，推测了一下：张海客致力于振兴张家，为了打击同行，以他的尿性，确实很难有下限。但是仅仅通过散布流言就想整垮我吴家，也是图样图森破。张家人怕是没有这么仁慈，肯定有一篮子组合拳。但也有可能是声东击西，指桑骂槐，看似把矛头指向吴家，实际上瞄准的是解霍两家，毕竟那才是真正的实权派。
“问张海客。”我在闷油瓶耳边低声道。可能是靠得太近，二叔一记眼刀飞过来，我后背冷汗直冒。
闷油瓶微微侧身，肩膀把我挡住，看起来像是在为我挡雷。我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却又被二叔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吓一跳。我赶紧斟茶倒水，小心翼翼地赔笑，好歹暂时稳住了二叔，然后又和胖子一唱一和，试探着套二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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