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仟花了足足一分钟来回忆这个账号。
他隐约觉得自己见过这个用户名，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看到的，掏出手机搜了一下才发现异常——这个号上只有一条微博，关注人数为0，粉丝为1。
“是个小号，”慕辰说，“看上去像是买的。”
慕影帝不知道他想查什么，但多少意识到了现在不是聊天的好时机，这个被“特别关注”的账号估计有什么猫腻，以至于黎景仟瞬间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有什么问题吗？”慕辰偏头问道。
黎景仟摇了摇头，拧着眉试图从记忆里翻出与这个账号有关的线索。他说：“我记得我好像见过这个号，但忘了是什么时候。”
“XXXX/07/15，”慕辰赶在屏幕暗下来之前收回视线，“这应该是个时间。”
他打开手机日历，向前翻了几下日期，那是个相当普通的工作日，倘若真要拎出个特别的地方，大概也只有“距离黎景仟的生日比较近”这一个理由。
但应该不是因为这个。慕辰想。
他隐约觉得这个账号应该有什么问题，也许是因为早晨那场跟踪事件的原因，他很难控制住自己脑海中的“阴谋论”。他不认识这部手机的主人，只能从黎景仟的表情上猜出对方不是柯耀阳就是白乐——他关注着这个账号，是这个账号唯一的一个粉丝。
也就是说，这个账号所有的微博都是发给他看的“暗号”。
慕辰敲开微信，拍了一下黎景仟的手机屏幕。
黎景仟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XXXX/07/15”的主页上，手指轻摁着主页上的唯一一条微博，拧着眉就像是在思索什么。慕辰没有提前知会他，拍完之后才后知后觉地问了句：“方便让姜戈查查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黎景仟边摇头边呢喃道，“我总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对劲，但实际上，我好像并没有资格干涉我队友的隐私”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双眸不自觉地睁大，快速滑动屏幕退回搜索界面后，回忆着关键词查找出一条几天前发出来的微博。
那是一个仅有一张截图的微博。
【XXXX/07/15：我见过，你知道的@Triangle_柯耀阳V】
黎景仟想起这件事了。
他记得那天自己在“可乐罐”的超话里翻了好久，勉强搞清楚这件事的开端是苹果台《恋爱吧！影帝》制作组发出来的一条预热PV，里面零零碎碎剪了好几段他们录制的原片，加了特效当做彩蛋来进行前期热度的铺垫。
这段PV里有一张对着镜子拍摄的腹肌照，瞬间炸醒了各家嗷嗷待哺的粉丝。微博里霎时充满了关于《恋爱吧！影帝》的讨论，营销号甚至根据“腹肌是谁的”开了个擂台，根本不在乎粉丝与粉丝之间是否会行程大范围争斗。
他们只在乎吸流量的速度，恨不得自己能网罗所有热度。超话里的各家站务却打起了十二分警惕，到处删帖试图阻止粉丝们的过度猜测。
他们将这张腹肌照称为“可耻的营销”，说“这么媚粉的一定是Triangle家那三个”。黎景仟记得自己点开帖子的时候，网友连柯耀阳和白乐的运动鞋都扒出来了，说“他们俩热衷于暗搓搓较劲，来比拼谁上的热搜多。”
柯耀阳的粉丝和白乐的粉丝几乎在微博上打起来，两方都宣称是对方的“蒸煮更醉心于营销”，反倒是黎景仟很少被拉住猛踩两脚，可能是因为他还小，没人考虑他的腹肌问题。
——这事说起来还挺令人难过的。
黎景仟对粉丝之间的“战争”毫无感觉，毕竟网友叽里呱啦的那些“黑料”在他看来都是无稽之谈，哪怕是被提到次数最多的“营销咖”，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遥远的名词罢了。
他不太清楚营销的流程，毕竟这种事一般没有他插手的余地。Triangle虽火，但也只是名字足够家喻户晓，他们三个人年龄都不大，所有的人脉几乎都掌握在经纪人手里，白乐还能加上几个导演的微信，黎景仟简直就像是亚时代的打工仔。
他没有自己的人脉，没能力、也不配给自己营销，他们的命都是掌握在公司的营销部门手里的，撑死能为自己的通稿赚几分话语权。
比如“太夸张的不要写”、“我才不是什么老牌艺人”，再多的就说不了了，黎景仟一开始甚至没办法让公司的营销部门不要管自己叫“小慕辰”。因为营销部门打得主义就是蹭慕辰的热度，蹭上了能涨曝光，涨了曝光，艺人的身价就会跟着水涨船高。
而艺人的身价高了，连带着工作室的工资也会上涨。Triangle三个人中还没有一个有能耐给工作室发工资，所以他们只能被当成提线木偶，接受营销部门的安排。
——就像是唐心必须听公司的话，有事没事就直播固粉。
——当然，这中间艺人确实没亏。他们只是需要闭嘴而已，也算是挣钱必须付出的一个代价。
每个艺人几乎都是这么成长上来的，闭嘴的时间长了、身价长得足够高了，他们才有能耐管理自己的工作室，用钱来掌握话语权。走到这一步相当不容易，《恋爱吧！影帝》这部综艺里大概只有周小楠一个人能自己“当家做主”，李伟平老先生出道那时候还不兴“舆论炒作”这一类把戏，韩靖宇甚至没有一个正经的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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