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应年少轻狂的时候,也曾偷偷看过话本,乔装去过青楼,听过太傅口中的“淫词艳曲”。
后来他发现,不管是那些狗血恶俗的话本,还是那些不堪入目的艳曲,总是围绕着一种“无厘头”的爱恨纠葛。
他说“无厘头”并不是无故放矢。那些故事的主人公总是莫名其妙地相爱,未经多少时日,又莫名其妙地生死与共起来。
这种“莫名其妙”让他很快就对那些话本艳曲失去兴趣。
他从小接受的是帝王教育,学的是治国之道,就算偶尔会偷溜出宫,但那也只不过是他枯燥乏味生活中的一点点调味。
他注定要站在极寒的尊位上,为萧家的江山付出一生。
这是萧应从小就明白的事,是他刻在骨血里的责任。
至于那些缠绵悱恻的情情爱爱……萧应一笑置之。
那些东西是不会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如果他没遇见唐卿的话。
为了制衡朝中势力,萧应后宫有来自各个家族的人,而唐家有从龙之功,手握重兵,朝中声望极高,唐家女儿是当之无愧的皇后人选。
跟先帝一样,萧应既仰仗唐家的护国之能,又极忌惮他们手上的兵权,对于这位即将成为他皇后的人,他开始甚至是厌恶的。
甚至在隆重的封后典礼后,洞房花烛夜,他去了贵妃宫中。
萧应并没有特意折辱皇后的意思,去贵妃宫中前特意封锁了消息。
他只是一想到皇后是唐家人,就无法在她旁边安睡。
唐家毕竟势重,萧应衡量过后,第二日便再度去了坤宁宫,带着点安抚意思。
他以为皇后会有些心伤,毕竟她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对成亲正是有幻想的年龄。
他没想到,踏进坤宁宫宫门时,他想象中“有些心伤的小姑娘”正坐在庭中石桌边,笑盈盈地看着宫女太监们抓蝴蝶。
他以为她是年龄太小,童心未泯。
但下一秒,她发现他来了,却丝毫不慌张,不紧不慢地将手上糕点吃完,再擦擦手,才来行礼,可谓是淡定至极。
怎么看都没有“童心未泯”的模样。
她礼行得极标准,并没有怠慢的意思,就好像刚才动作就是舍不得那点糕点似的。
这种反差和矛盾让萧应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唐卿迎着他打量的目光,既不惶恐,也没有特意掩饰,就很自然地看着他。
萧应看人多年,一眼就明白,她那目光是真的自然。
她知道面前人是皇帝,却不为他掌握的生杀大权惶恐,也不为他至高权利而谄媚。
唯一有的点尊敬,是因为他确实兢兢业业,给这片秀丽山河做出了巨大贡献,给百姓带来了更好的生活。
——这是萧应后来才明白的。
随着他对“稀土”调查的深入,他不可避免的知道了一些真相——萧家的江山是用卑劣手段,从秦帝手上偷取的。
窃珠者诛,窃国者侯,成王败寇,似乎没什么好说的。
但刚知道这件事的那几天,萧应夜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虽然萧家江山得来的并不光明,但萧玘极为重视先帝和他的教育。
他们从小学的圣人之道,祖父萧玘在萧应心中伟岸无比,是能跟秦皇汉武匹配的人物;但他没想到,萧家的江山竟然是他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窃取的!
那几日他心情郁郁,连带朝中众臣都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个个噤若寒蝉。
又是十五,按例他当去坤宁宫。
本来不想去,但他不知为何想到了唐卿那双总是平静如水的眼睛,后来他还是去了。
这次和以往的相对无言不同,他用一种委婉的方式说出了自己这些时日以来的心结,但说完他又后悔了。
尽管他说得很委婉,但他担心唐卿猜到什么,毕竟事关先祖名声。
唐卿静静听着,待他说完后,极轻淡地扫了他一眼,道:“你所说那人现在不是将天下治理得很好么?”
他一愣,而后豁然开朗。
是啊,虽然萧家江山来得并不光明,但他们后来为百姓所做的努力并不是假的,自从战乱后,百余年里,他们励精图治,天下粮仓充裕,百姓富足,甚至诗词歌赋也再度繁华起来。
他想起年少时偷溜出宫,亦听到诸多文人骚客议论朝政,其中不乏对当朝的赞美之词。
他比往常多吃了一碗饭,兴冲冲地赶回御书房处理政务去了。
而自那以后,他便会时不时去往坤宁宫。
他来,唐卿不会受宠若惊特意为他准备什么;他走,唐卿也不会挽留,有时甚至装睡懒得送他。
但这种感觉却让他舒服至极。
皇后是个极通透又没什么欲求的人,是个合格的树洞。
他经常被朝中人吵得头痛,会在她面前念叨几句,她在安静听完他的诉说后,有时会简单说一两句话,时长给他启发;更多时候,她会让荔枝上菜,坤宁宫饭菜总比御膳房好吃些。
安静吃完饭后,他发现自己先前所谓的烦恼也没有那么让他烦心了。
时间久了,他便习惯没事时到坤宁宫坐一坐。
皇后是个很神奇的人,如果不是唐家人就更好了。
但是唐家人也没有关系。她一个女子,也妨碍不到什么。
萧应迟早会铲除唐家,收回兵权。
但这得在他更有把握之时,比如找到火.药之后。
时间慢慢过去,一切平平淡淡。偶尔他发现贵妃总喜欢到皇后哪里去,但他并没有在意,依旧将注意力放在搜寻“火.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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