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江南大雨连绵数月,水患轰然而至。
他决定御驾亲征,一方面是他早就有体察明情的打算,另一方面是他发现帝陵就在江南。
临行前,他去了坤宁宫跟皇后告别。
皇后仍然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笑盈盈给他送行,但他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些不是滋味。
甚至没敢看她的眼睛就急匆匆走了。
毕竟再度回朝时,就是他彻底铲除唐家之时。
——
水患他处理得很好,应对及时,甚至开了官私合营商铺和皇庄,经过实践后,效果良好。
有时他经过已经办好的商铺,走过皇庄,偶尔会想到皇后,他当初提出这两种运行方式还是受了皇后启发。
他偶尔会眺望京城的方向,心想,她是不是又在皇宫里看宫女们捉蝴蝶呢?
——
跟解决水患的顺利相反,他在寻找帝陵的过程中充满坎坷。
先是莫名奇妙出现两股势力,将他往错误方向带,后来好不容易到了帝陵,他们又跟他抢夺起火.药制作图。
其中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两股势力的领头人,一男一女,武功高深莫测。
他们似乎也不对付,时长大打出手,而武功虽然薄弱,但毕竟是皇帝,拥有众多私兵,最后趁那黑衣女子不备,一下子刺穿了她的心脏,趁机夺到了她手上的制作图。
他自认此行十分圆满,带人离开。
离开帝陵时,他发现那个黑衣男人阴冷地盯着他,到底没动手,忽然转身冲了回去,很快消失在幽深的甬道里。
再接着,只听“轰隆”一声,身后帝陵爆发出惊天巨响,整个炸裂开来。
无数巨石乱木四处横飞,萧应在手下保护中也受了不小的伤,但最后还是逃了出来。
而那一男一女两个黑衣人再也没从帝陵里出来。
那两人明显就是敌对势力,死了也好。但不知为何,萧应心里隐隐不安,但他很快就要回京,这股不安立马被他抛之脑后了。
他已经决定,只要唐家老老实实上交兵符,他就不会动他们。
阳光正好,皇后也许正懒洋洋地在院子里晒太阳,想到此,他下意识勾了勾唇。
但接下来的一切,成了萧应一辈子无法摆脱的噩梦。
他回到京后,换了件衣服就去了皇后宫里。看见那个和皇后面容一样的女人,他却一眼看出,这不是她。
这不是唐卿。
他以为她溜出宫了,像年少轻狂的自己,于是也没有拆穿,耐下心等了等,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直到天黑,皇后都没有回来。
萧应心里涌上一种不详之感,立刻把唐父召进了宫。
他见到唐父时,差点没认出他来。短短几月不见,唐父像是苍老了十岁,发须皆白,整个人有种行将就木的枯槁之气。
终于,萧应知道了,皇后就是帝陵中那名黑衣女子,她死了,被他亲手捅穿了心脏。
更为绝望的是,他知道了所谓的火.药制作图是假的,唐卿只是为了引他出帝陵而制作出来的假图,真正的火.药制作图就是帝陵墙壁里那些火.药本身。
这些事实仿佛一记重锤,狠狠锤在萧应胸口上,让他整个人一颤。
难怪……难怪在帝陵中她总是对自己手下留情;难怪她武功那么高强却他钻了空子,刺中心脏……这一切都是她是故意的……她故意要把制作图给他,引他出帝陵,保全他性命……然后、然后自己苟着濒死之躯,点燃引线,毁了所有火.药……
萧应呆呆地站在那里,忽然感觉喉咙一阵腥甜——
“噗”
他喷出一口血来,再也承受不住刺激,昏迷了过去。
皇帝吐血惊动了整个太医院,但即便是孔太医也没有办法。
心病仍需心药医,萧应的心药已经死了。
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猜测纷纷,极害怕皇帝就这么驾崩。
萧应做了很多梦,梦见先皇对他的教导——“阿应,还有无数百姓正在饥寒交迫中,你是唯一能拯救他们的人。”
他梦见了江南之行中,看到的饿殍浮尸,皮包骨头的母子饿死在枯树下;他也梦到了唐卿,极轻淡扫他一眼,道:
——“那个人不是将天下治理得很好么?”
是啊,他还不能死。新政还不巩固,百姓中还有诸多流离失所之人,他肩上重任还未完成。
萧应醒来了,疯狂投入政务中,从此未踏入过后宫。
这次事情过后,他身体到底留下了病根,时不时会有心绞痛,但他没管,仿佛不知疲倦似的整日工作,连带着朝中大臣跟着一起进入了疯狂的工作状态中。
新政逐渐在萧朝各地推广,百姓逐渐从水患中恢复过来;随后朝廷又颁发诸多令法,改土地所有制,农民拥有了自己的土地,疯狂热情投入耕种;再接着,他又大改了原本对商人严苛的令法限制,萧朝经济迅速发展;最后,他下令修运河,沟通南北。
仅仅十年,他便做到了百姓丰衣足食,公私仓库充实,商人交易自由。
他将萧朝带向鼎盛时期,自己身体再也支撑不住。
在一个寒冬早晨,安德福本来要侍奉皇帝起床更衣,却发现他不在养心殿,太监宫女搜寻一圈未找到人。
安德福灵机一动,抬脚去了坤宁宫。
天下着薄薄的雪,坤宁宫多年无人居住,却一尘不染,墙角红梅盛放,仿佛昨日主人才走。
那位改变的时代皇帝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飞雪已经在他身上覆盖了一层浅淡的白,细看,他嘴角似乎噙着一丝笑。
安德福心酸至极,抹着泪传下了这个惊天的消息。
帝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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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得我好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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