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的成绩很快出来了，乔桉依旧没能拥有和宋时合影的机会。
不过乔桉这次没有时间去惋惜，因为文理分科需要正式填表了。
他们所在的省份，采取3+2的模式，除语数英三门外，选择两门选修以参加高考，剩下的四门以小高考的形式在高二考完。
二中和大部分学校一样，重理轻文，仅设3个史政文科班，却设14个理科班，包含物地、物化、物生。
文科未设置重点班，仅将两个物化模式的理科班设为重点班。
于是学生、家长甚至老师都不自觉地形成了不成文的鄙视链，首先是汇集顶尖高手的物化，然后是暗藏高手的物生，之后是普通的物地，最后才是文科。
孙雨不用提，物化重点班随时向他敞开大门。许洁洁一提历史和政治就头疼，她也是要选理的，只是要在物生和物化之间纠结罢了。
周韦本人表示自己无所谓，但如果实在要选，还是会选理，毕竟他真的很不爱背书。
乔桉选文的初始意向表交上去后，就被班主任找去谈了话。
班主任苦口婆心地教导，“我知道你觉得自己理科天赋不够，但是勤能补拙。不要畏惧和逃避困难，要迎难而上。这一点痛苦都受不了，那高中接下来的几年你怎么可能承受得下去？”
乔桉表面洗耳恭听，但坦白来说，乔桉只想选择文科。她对理科确实提不起兴趣，她更热爱文学和历史。
她宁愿看十遍《红楼梦》，也不愿意看一眼有机化学。
她的历史和政治非常出色，实在不能想象自己甩掉历史和政治这两个自己的拿手好戏之后，自己在理科班究竟要靠什么安身立命。是波动起伏的数学和物理？还是怎么学也学不好的生物和化学？
要是按照电视剧里的情节，女主角会为了男主角选择理科，然后在男主角的辅导下实现逆袭，在一起约定好的学校里相爱相亲，地久天长。
可乔桉承认自己怯懦而平凡，没那样的勇气和底气，能为心中所爱披荆斩棘、孤注一掷，拿自己的前途去赌一个水月镜花的单相思。
平凡如她，舍不得放弃唯一一个让她飞的更高的机会。
开完家长会的乔桉妈妈看着文理分科意向表，问道：“确定了？真的要选文科？”
“去理科班我会不快乐，我会很痛苦。”
“可是去文科班也不代表你就一定很快乐，一定不痛苦。”
乔桉盯着学校因年代久远而崎岖不平的水泥地面，“可我想至少快乐一点，一点就够了。”
既然过程注定是痛苦的，那为什么不选一个能让自己可以稍微快乐一点的痛苦？
文理科签字表确认后，就是寒假了。
这个班，短短一个学期，就分开了。
在班门口遇见了许洁洁，许洁洁问她:“你还是选文科了那我们以后不能常见面了。”
“恩。”乔桉点了点头。
乔桉还想再说些什么，许洁洁的爸妈已经在走廊尽头呼唤她过去。
许洁洁和乔桉匆匆道了别，就走向了楼梯口。
这是她们的道别。
后来她们再也没见面过。
毕业后乔桉翻好友列表，发现自己和许洁洁已经不再是好友，两人的聊天记录终止在高一的暑假。
她不知道许洁洁去了哪所城市，有没有完成午饭时说过的梦想，许洁洁亦然。
她们只是一学期的朋友，不是一年，不是三年，不是十年，自然也不会是永远。
不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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