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跟我说过了,可是我啊,就是个倔脾气,犟性子,是块破铜烂铁,你们再敲敲打打,也还是难成大器,所以我劝你们不要白费力气。”季烟回答。
“她若真……便不会前脚白天邀请你来庆功宴,晚上便安慰被你言语伤害到的白鹿了,那天白鹿哭哭闹闹,总归还是夏天的劝慰管用,”琳姐有意把事情挑明,“有些事,你也未必考虑过她的感受,你们这样,真的很幼稚。”
幼稚,多久没人这样说过她了。
季烟觉得有些好笑,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我就说来这边没什么好事,说完了吗?说完我要出去了。”季烟恢复平静的面容,一本正经地问,仿佛方才眼底的波澜并不存在。
琳姐摇了摇头:“年轻人,听我一句劝。”
作出回应的是一阵离去的风。
“回来了?”夏天抱着吉他问道,她好像又喝了些,有微微酒意,眼睛却一闪一闪地。
周围叽叽喳喳,季烟低低嗯了一声坐下,没有多说话,不知道这局流程走到哪一步了,众人从饭桌挪到了厅里,玩得不亦乐乎,周琳没有跟着她回来,应该是出去抽烟还是怎么了。
“哎,夏天,伴奏怎么没有了?”有一个人醉醺醺地问道。
“不唱了,你们自己玩。”夏天拒绝再弹。
“刚刚在唱歌?”季烟打开自己手机,一边翻看,一边听了一耳朵他们的对话。
方隽星打过几个电话,未接通。
“嗯,点歌呢。”每次这种时候,夏天都会变成人型点唱机。
“我可以点吗?”季烟一边问一边飞快地打字,回复了一条短消息给方隽星:有什么事?
“可以,你要听什么?”
“月亮代表我的心。”
夏天一愣,旁边爆发出起哄声,她偏头去看,王珂举着一瓶酒站起来,喊道:“夏天,轮到你了!”
桌上旋转的酒瓶瓶口正好指向她。
“什么?”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选一个!”
“选一个,选一个!”
“好烦呐你们,我不都说我不参加吗?”夏天推拒不过,随便选了一个,“真心话吧。”
沙发上一个男生蹭地站起来,摇头晃脑地:“夏天!你告诉我,我还有没有机会?!”
周围哄堂大笑:“坐下吧您呐!”
男生不依,换了一个问题,问夏天有没有喜欢的人。
夏天拨了几下琴弦,温柔又灵动,发丝倾泻下来,挡住素净的脸庞,在虚弱的光线里看不甚清楚。
“我选大冒险吧。”
夏天以“捏着鼻子旋转二十圈”的惩罚结束了这一轮。
季烟没参与他们的无聊游戏,自然也没人邀请,就在旁边抱着一只手机冷冷看着,一半的神思还在咀嚼琳姐的“忠告”。
老实说,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只饿太久的狗,好事人给她面前的盆里放了一根骨头,吸引她上前去,而但凡她走近一步,连碗带盆都会一起被踢翻。
“夏天,你诚实告诉我,你觉得白鹿怎么样?”
被提及的本人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带着一丝惊,难掩激动。
“什么怎么样?”夏天不解。
“就是如果在自由恋爱的情况下,你会选白鹿还是季烟。”
“自由”二字被强调,好像是在提醒夏天一直以来被迫妥协的“屈辱历史”。
一时间,醉酒的清醒了,装疯卖傻的也不闹了,连琳姐都有看戏体质一般,适时从外面回来。
问到这个程度,过不过分没人在乎了。
季烟扯扯自己的裙子,坐得不甚舒服,身子往前靠了些,不经意瞥见桌面的餐具倒映出她眼睛,沉得像一滩死水。
或许是人太多,空气太稀少,季烟的呼吸几乎到了一个临界点,下一秒就要窒息,她想逃走。
夏天嘴巴张了又合,手指捻着弦搓了又磨,季烟觉得自己的命就系在那根弦上。
“喂,隽星哥哥?”
“你手机终于通了,出了点事,我想你应该有知道的权利。”那边语气沉重而严肃。
“你等一下。”
方隽星电话来得及时,救命一般。
季烟三两下收拾好自己的物什,意味深长地看了琳姐一眼,站起来,只看得到众人的头顶,说:“我有事,先走了。”
待她匆匆走到门口时,周琳遥遥问了一句,想好了吗?
季烟想,想好了吗?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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