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季烟出来，季母迎了上去。
季烟看她一眼，眼神却是落在季凌身上：“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夫妻二人却都不做声。
“到底什么事？”
季母将季扬赶到房间里，又拉上病房的门，做好了心理准备和现场准备。
“你纠结什么？直接问。”
看什么？季烟一头雾水。
直到季凌不耐烦地抽出一张医院的缴费通知单。
粗糙的手伸到面前，季烟突然抬头，眼前的男人着实老了，头发比上次他走的时候白了一些。
“家里没钱了。”
一共就五个字，季烟知道他说得艰难，奶奶的病恐怕是已经把这个家掏空了。
“烟烟，你那里要是有的话，先……”季母还没说完，就被季烟打断了。
“奶奶的病医生怎么说？”季烟问道，但心里已经有数了，没有哪个还有救的病人会这样躺在家。
“不惜一切代价，砸锅卖铁都要救。”
“那你为什么不把这房子卖了？”季烟反问，“你为什么觉得我就有那么多钱？”
单子她没接，余光瞟到好多个零。
房子不能卖，为什么不能卖，季烟清楚得很。
很快，她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把自己的包拉开，里面的东西全部一股脑倒了出来。
一副耳机，两瓶不知名的药片，一只钱包，还有许多乱糟糟的纸，写字的，没写字的，余下一支笔，一本笔记本。
季烟将钱包打开，拿出两张银行卡放在桌上，又把现金数了一遍，抽了两张出来塞进自己衣服口袋，其余的全都放在了桌子上。
“一共就这么多。”季烟边说着边把东西又倒腾回包里，稍呆片刻，她补充道：“密码是我生日，希望你们还记得。”
“先用着吧，你们也只是一时缓不过来，过段时间就有钱了。”
季烟背上包，走到门口：“我有的话，也会打过来，不过不会太多的，毕竟我自己还要读书，还要生活，在外面做什么都要用钱。”
父母或许想过，或许没考虑到，自己这段时间在外面怎么过的，钱从哪里来，但看到过那个视频，知道夏天出名了，夏天是她的好朋友，夏天看起来很重视她。
她说这句话隐隐提醒了二人，她有时候也是需要一些关心的，季凌遇到困难的时候，会找上她，说明还没要和她彻底地断绝关系，她也自然地想要索取一些东西。
只是这番话说者有心，不知听者是否有意。
回家连口水都没喝过，季烟又风尘仆仆地走，季母在家门口欲言又止，她本是看了网上的评论，有些担心季烟的心理状况，毕竟那个视频里的季烟状态太糟糕了，作为母亲，仍能感受透出的失落。今天在路上碰见了夏天的母亲，那个女人拉着自己聊了一会，告诉自己要多关心季烟，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知道，季烟心软，什么话也没多说就给了钱，也不计较季凌对她多凶对冷漠，只要他们对她好点，她就会回到这个家庭，又或者……
“季烟。”她叫住季烟，那孩子回头看她，眼神一点都不和善，仿佛刚刚的顺从都是她的幻觉。
“最近过得怎么样？”
“如你所见，还能拿出几个钱。”
季母被噎了下，又问她能不能留下：“好久没有……”
“……我有事，要回去。”
季烟向那期待的眼神认了输，神色稍缓，跟她暂时定了明日再见面，绝口不提季凌和季扬。
季母从善如流，说不如在外面约，小区外面的茶摊子，季烟一家从外地搬来A市时，季烟最爱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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