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烟假装没听见，划开锁屏，点开听歌软件：“说，你们要听什么歌，不准说我唱歌难听！”
“世上只有妈妈好。”
“小燕子！”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季烟满头黑线，说：“一首一首来……”
最后把小孩歌单里为数不多的儿童歌曲都表演了个遍，乐乐抱着手机，看过去看过来，像在找什么东西。
“乐乐，你在看什么啊？”
“漂亮姐姐。”
“乐乐，我要看。”安安跳起来。
抽回手机，两个小孩眼睛直勾勾盯着手机，乐乐泫然欲泣，眼眶红红的，指着季烟，小声抽泣：“烟烟老师，要看，姐姐，呜呜。”
季烟最拿小孩子没办法，如果是撒泼耍赖的孩子，她还能狠下心来批评教育两句，偏偏乐乐最为乖巧惹人怜爱，她接手以来基本不怎么惹祸，四岁的小孩子，好像比姐姐安安还成熟。
“唉，你们两个小家伙别哭了，烟烟老师也喜欢漂亮姐姐，老师打电话让姐姐给你们唱歌好不好呀？”
这通电话是否打得通，季烟心里也划个问号，就让乐乐做一个好借口吧，手不由自主地已经把号拨出去了，她点开扩音，把手机放在地板上，眼角看到手机左上角，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即使是周末，夏天应该也起床了。
“嘘。”季烟示意。
短暂的嘟声过后，轻轻的女声响起，有些沙哑。
“季烟。”
“是我。”
“睡懒觉了？”
“刚起一会儿，嗯……怎么了？”
安安和乐乐高兴地围在手机旁边，忽而又转头询问式的神情看向季烟，季烟笑笑，摊摊手。
“姐姐！”乐乐朝手机脆脆地喊了一声。
对方像是愣住了两三秒，才开口：“季烟？”
“夏天，这边有两个小妹妹，缠着我要看漂亮姐姐。”
“对了，她们是双胞胎哦！”
“姐姐姐姐，两只老虎，乐乐想听两只老虎。”
“乐乐是吗？”夏天仿佛适应了现在的状况。
“姐姐还有我，我是安安。”安安也凑过来，抱着手机讲话。
“呵呵，好的，安安和乐乐，姐姐给你们唱歌听好不好呀？”
“好！”
在哄孩子这方面，夏天比季烟更轻车熟路一些，季烟扶额。
于是夏天又把姐妹俩的歌单唱了个遍，跟季烟不一样的是，她抱着吉他在唱。
“行了，乐乐安安，姐姐要休息了，我们下次再找姐姐好不好？”
“好。”
“那，夏天，我先挂电话了，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好吗？”
“嗯，你先忙吧。”
夏天心里疑问确实很多，比如两个小女孩是谁，季烟现在在哪里，周末都出去做什么了等等一大堆问题，她忍住没问，只是没想到季烟心里都清楚，就是故意不告诉她，她不问，就当没有任何事情。
季烟上午走之前向工人要了联系方式，她准备也在租的地方弄个围栏之类的防护措施，最好安个摄像头，夏天没有签任何公司，自然也不会有工作人员随行陪伴或者安保人员保护，她还是得在这方面多上点心。
下午去了初中男孩家，男孩快毕业了，做完了周末的作业，把错题本交给了季烟，由季烟给他集中补习。
就这样到了傍晚，季烟才坐上慢得像在一步步挪动的公交回家。
天暗暗地黑，眼睛蒙上了一层黑纱，路上行人稀疏，神色匆忙，这个时间点，还在路上走的，多带着疲倦，拳头都握得紧紧的，攥着什么东西似的，仿佛如果不这样做，灵魂都快要轻易出窍，晃晃悠悠飞向十万米高空，飞向轻松又畅快的地方。
季烟给安安和乐乐的母亲打了个电话，简单报备了今天的教学情况。
“王姐，上次你跟我说要介绍别的家长给我认识，他们的孩子找到家教了吗？”
“没有呢，他们还是中意你，等你考虑呢，你不是说不想把时间排得太紧，现在又想带那几个小孩了吗？”
“王姐，我这不是离家出走，生活所迫嘛，在外面住着，站坐都要钱。”
抛开开玩笑的部分，她确实需要一笔钱，却是来给她和夏天二人的家做些防护措施。
“哈哈哈，妹子你又在说笑了，行，我明天把她们电话给你，哎，这样吧，要不我们拉个群？你在群里和她们沟通？”
“好的王姐，听您的。”
季烟挂了电话，车窗外暮色四合，城市光影流过，归人仍在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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