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西夏使团气得脸色一青一白的离开汴京城。
连续断绝辽国和西夏岁币之事也疯狂传开。
天下人反应不一。
瞻前顾尾、忐忑不安、忧国忧民、慷慨豪气等尽皆出现，但毫无疑问，这个消息流传到军中，却是士气大涨。
“陛下说的对，我等禁军百万，难道全都是花架子不成？”
“辽兵和西夏若敢来，老子申请第一个前往边关。”
“若无大国尊严，如何敢苟且，宁死战尔。”
“战，战，战...”
不仅是京师大营，边关禁军亦是如此，这恐怕算是赵顼没想到的意外惊喜了。
...
泉州。
蔡京在到达后，立即发动锦衣卫人员，大力搜索试图盗窃疆域图的贼子。
在第三天，他将张居正、盛紘、泉州知州等人一同找来，其中‘白烨’也跟随在后。
“蔡大人，不知可是有什么进展了？”
张居正意外询问道。
蔡京眼中闪过一丝敬重之色，他知道这个同科状元在赵顼面前的地位，且官位也比他高，温声解释道：
“对，本官已得到了那盗贼的消息，此刻请诸位来，便是一起做个见证。”
锦衣卫没缉拿之权，自然要众人在场才好动手一些。
“哦？既然得到了盗贼消息，那便不必再等待了，请蔡大人尽管动手，事后我自会向陛下为蔡大人解释。”
张居正欣然道。
对于蔡京，他还是比较看好的。
办事雷厉风行，一丝不苟，最重要还心细如丝，这样的人往往不论是放在哪都有容易出头。
“那就先谢过张大人了。”
蔡京和煦笑着点头。
随后示意一眼身后看起来像个‘伙计’的年轻人。
那个‘伙计’恭声道：“诸位大人请。”
由他带路，向外面走去。
看到这一幕，张居正等人眼中都露出惊奇之色。
看得出这个年轻人应该是隶属于锦衣卫，但没想到却是干着伙计的行当？
想到这里，张居正对蔡京更为欣赏了。
大隐隐于市，谁会对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伙计提高警惕？这也是搜集情报的最高境界了。
没过多久，众人到达一座客栈前，人群中的白烨看到眼皮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
朝着前面的盛紘低声道：“盛老爷，我记得有件东西落在府上，我想先回去一趟。”
他是跟着盛紘来的，自然要和盛紘打个招呼，才能不露一丝破绽。
盛紘转头异样的望了他一眼，不过也没多想，点头道：“嗯，贤侄就先回去吧。”
这个年轻人自到盛府后就一直展现出了极好的素养和品行，和袁家的那个袁文纯安全相反。
与他长子也交好，所以他也渐渐以子侄来看待。
白烨恭谨的点点头，悄声无息的退下。
在转角处，他回头望了一眼准备抓人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之色，继续大踏步向盛府走去。
他没想到，只是想拓印一个疆域图，竟然会闹出这么大的事端，连朝廷都惊动了？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那个人一直受我施恩，肯定不会将我供出来。”
白烨脸上阴晴不定，最后抬头望了一眼身前盛府，毅然走了进去。
张居正等人为了安全起见，以及将十几个州府的疆域图拼接一起再重新绘制，将手上疆域图都放在了一直掌管泉州疆域图的盛府。
只要他进去取到并快速离开，照样能完成自己的任务。
白烨快步走着，他从盛家长子盛长柏那里套取过一次情报，那些图纸就藏在盛家后院的书楼里。
“你是谁？为何闯我盛府后院？”
背后忽然响起一道轻灵声。
白烨身子一顿，强行镇定下来，缓缓转头望过去，见到眼前站着一个灵气、皎洁的少女，看气质不俗，但不知为何穿着却像是盛府的丫鬟般。
白烨温和笑道：“我是随同袁家大公子前来向你们盛家大小姐纳征的白烨，你又是谁？”
见到只是个小丫头，他也放下心来。客栈那边不可能这么快出结果，只要他快点将眼前少女忽悠过去就行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白烨感觉眼前少女有股莫名的熟悉感，但此时紧急，他没有多想。
盛明兰歪着脑袋打量他一眼，可爱道：“我叫盛明兰，与袁家结亲的就是我大姐。”
盛明兰？
白烨看着她身上朴素到近乎简陋的衣裙，眼中闪过一丝古怪之色，笑道：
“原来是盛家小姐，是在下失礼了。”
说着，就准备自顾自走入书楼。
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女，他已不太在意。
但就在他转身之际，盛明兰认真问道：“你既然知道失礼，那还为何到盛府的后院来？”
白烨眼底闪过一丝冷色，微微转头笑道：“我是奉盛老爷之令去书楼拿疆域图的，朝廷来的张大人要用。”
“噢。”
盛明兰明悟的点了点头：“那你去吧，我也到厨房让他们给点柴火了。”
白烨望着少女苦闷离开，摇摇头，继续向书楼走去。
在走过一扇墙后，盛明兰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暗暗嘀咕道：
“父亲派来取疆域图？哼哼，你以为你是在骗三岁小孩呢...”
说着，经过一道三岔路口时，她没去厨房的方向，而是向盛家老太太的房中匆匆赶去。
她那父亲为人古板，换句话说，就是恪守着各种教条，他当的是掌管疆域图的官，把疆域图也看的比性命还重。
平时除了盛家长子盛长柏可能能当个交接的角色外，其他人连见的机会都没有，何况是来代取？
盛明兰可以保证，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而盛府中，在盛紘离开后，就是盛老太太主事，她需要第一时间向盛老太太汇报。
...
三天后，泉州结案，其中立功最大的，谁也想不到竟然会是一个盛家不起眼的庶女。
张居正望向盛紘赞道：“盛大人有此此机灵聪慧的女儿，未来必可安享晚年了啊。”
盛紘心中微动，连道不敢当，另外犹豫问道：“不知大人对那个白烨，不，是顾廷烨应该怎么处理？”
说到底，他盛家还差点成了‘帮凶’。
张居正冷声道：“当然是上禀给陛下，请陛下处置。”
他继续道：“顾廷烨后面的事情，也需要蔡大人多查查，别让一些人享受着大宋的高官厚禄还一心想着向别人认爹当儿子。”
顾廷烨乃是宁远侯二公子，这个身份就已代表了不简单。
蔡京冷冽道：“请张大人放心，本官一定将这帮魑魅魍魉全给纠出来，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盛紘见状，也暗中摇头，万幸这次没牵连到他们盛家。
心中对‘意外’立功的小女儿明兰也不禁有了几分重视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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