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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两条国际航线从鄂尔多斯头顶呼啸掠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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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这句话是一段摘录,它出自《内蒙古画报》社记者王永忠之口。王永忠人称王老三,在鄂尔多斯当了几十年驻站记者,鄂尔多斯好多经典图片都出自王老三之手。

他是战地记者出身,鄂尔多斯的上上下下,都有他的许多朋友,朋友们无论长幼都爱称他三哥。

三哥讲话幽默,而且一本正经,更让人乐不可支。只要有他在的喝酒场合,人们总是让三哥讲一段。

我听三哥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公社计划生育干部去大队讲解安全套的使用,将安全套套在右手食指上,对村民示范道:“看见了没有?就这样用,你们就放心红火吧!”

等他再去检查,发现好多妇女又怀孕了,他问男社员:“你们怎么计划的?”

男社员齐齐地举起右手食指,道:“我们就是按你的样样,这样计划的!”

大家想过捧腹大笑,三哥绝不笑。

内蒙古自治区成立40周年,自治区交通厅要搞一本画册,关于鄂尔多斯交通的成就。

我们请王老三拍摄,我陪三哥几乎转遍了鄂尔多斯大地。

一天,杭锦旗交通局请吃饭,大家酒足饭饱,唱歌献曲折腾了半夜。临结束,有人提议三哥来一个,三哥站起,出口成章,先将鄂尔多斯城镇名胜说了个遍,大家甚是高兴,又说交通,从秦直道,讲到大元时期100 处驿站,最后是“鄂尔多斯交通发达,京兰铁路与鄂尔多斯隔河相望;北京至乌兰巴托、莫斯科的两条国际航线从头顶呼啸掠过……”

众人差点又笑破了肚皮。

鄂尔多斯被黄河环抱,黄河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挡着鄂尔多斯与外界的交流。由于没有铁路、航空,与外部联系全靠公路运输。

到20 世纪80 年代中期,鄂尔多斯近千公里的黄河上,仅有两座黄河大桥,西部的三盛公水利大坝及“文革”中建设的用于战备的701 黄河大桥。大桥引线仍为黏土路,雨雪天气,仍是不得通行。从呼市和包头沿210、109 两条国道通过黄河进入鄂尔多斯时,只能是依靠摆渡,成千上百的汽车在黄河岸边滞留个几天是常有的事情。那时,全盟只有180 公里黑色路面,而且是只有6 米宽的三级公路,从包头通到成吉思汗陵园,当中要经过几条季节河,全靠司机摸索着前进。雨季时,车毁人亡的事情时有发生。其余国道、省道、县道全是晴通雨阻的土路、自然路。

汽车出门时,车上都要带着几根木头杠子,用以垫车轮,防沙阻。下雨或者发山洪,几十辆车,上百的人被困在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山村的事情屡屡发生。一个煮鸡蛋,在那个时候卖到过5 元钱,你还得赔上许多好话。

鄂尔多斯生态恶化也让人感到绝望。春风一起,天上就不断降土面面,每个人眼睫毛都沾着尘屑,就是戴着口罩,沙尘还能被吸进鼻子嘴巴内。鄂尔多斯的女人们,那时都戴着一顶护士帽,遮挡风沙。

鄂尔多斯高原水的蒸发量永远高于降水量,十年九旱成了让人无法更改的铁律。一到冬季,“调草保畜”已经成为全盟的首要任务。盟里设指挥部,集中全盟的社会车辆投入到“调草保畜”的工作中去。看着大量的饲草从内蒙古东部草原往鄂尔多斯调,我真为鄂尔多斯感到悲哀,咋就混到了连草都不长的地步呢?

就是这样拼力调草,鄂尔多斯的西部牧区入冬前还要经常处理许多无法越冬的“三类畜”(是指牲畜中的老弱病残)。盟里指令各个机关单位购买“三类畜”当福利,羊瘦得可怜可叹,人们称之为红皮羊,一张报纸就能包下两只并不是夸张。

灾难之源在哪儿呢?我曾采访过乌审旗公路系统一位老治沙模范。他给我讲过,养肥一只羊,需要十几亩好草场。尤其是山羊对草场的掠夺,更是让人惊讶,它那四只灵巧的小蹄子就像刨草机,能把埋在草滩深处的草根给刨出来充饥。

在鄂尔多斯民歌中有牧羊姑娘这样的传唱:

媒婆不死是闺女的害山羊不死是草场的害……似乎可怜的羊儿是破坏草原的元凶。那些时候牧区经常处理山羊,山羊真正成为了鄂尔多斯环境恶化的替罪羊。可山羊绒又是鄂尔多斯羊绒衫的原料,于是,羊绒业越发达,对草原的破坏越烈。草原保护与经济发展摆在了各级领导的案头,最后得出的结果是:经济要发展,草原也要保护。

那时,人们把希望寄托在伊盟羊绒衫厂的发展上,因为这是鄂尔多斯与外国补偿贸易的第一单。鄂尔多斯羊绒业越做越大,农牧民的养山羊积极性越高,羊绒原料价格越炒越高,一时,鄂尔多斯聚集了全国的羊绒贩子。鄂尔多斯也经历过全民炒羊绒的兴奋和失落。

不管有多少说法,羊绒业的发展的确拉动了鄂尔多斯经济的提升,羊绒业对当地财政和税收的贡献率越来越重。

那时坊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王林祥(羊绒大王)是鄂尔多斯真正的银行行长和财政局长。

羊绒业的扩张,更引发许多人为鄂尔多斯草原的未来揪心。有个日本作家来鄂尔多斯访问时就曾问过我,我没好气地把她们顶了回去:这得问你的国家去。因为,作为补偿贸易,鄂尔多斯的羊绒制品大多都外销到日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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