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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东胜城、六幢楼、公园住着一只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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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胜县地处鄂尔多斯高原的中心地带,也是它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鄂尔多斯的全国性声誉是从20 世纪60 年代上演的一部电影《鄂尔多斯风暴》而鹊起的。这是云照光先生创作的剧本,由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摄完成的。由当红大明星王晓棠领衔演出,关于那部影片的拍摄花絮至今还让许多老东胜人津津乐道。

据说当年曾在军分区礼堂召开盛大舞会,伊盟党政军领导及各界名流悉数出席。王晓棠无疑是舞会皇后,她扮演的鄂尔多斯姑娘及那迷人的风采让鄂尔多斯人说了几十年。

这是我第一次打量东胜,觉得它不是我想象中的鄂尔多斯的首府,甚至是大相径庭。

觉得它更像北方的一个破镇子,尽管县城当时已经有了3 万多人,街面上也初见繁华。

隋唐时期,中央政权就在鄂尔多斯高原设了东胜卫,但跟我们现在生活的东胜县城没有关系。它是民国初年,绥远省为处理汉族百姓进入鄂尔多斯的一些事务,而专设的汉治机构。

当时的鄂尔多斯是旗、县分治,旗理蒙事,县治汉务。

据老东胜人说,民国初期刚建县城时,还有土围子、炮楼。有事时,县长站在炮楼上拿个纸喇叭一喊,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

因为贫穷,税收很少,县城没有什么基础设施,因此,县长常常受到绥远省政府的申饬。我曾在《绥远志》上看到过多次这样的记载:

县城周围,常闹匪患。像杨猴小、王英、张门楼这些名震绥远的大土匪,都在东胜附近活动过。县长为避匪患,时常躲在包头办公,就连专为鄂尔多斯培养学子的伊盟中学也是设在包头。

刚解放时,农区土改划成分,家有几十亩地还被划为贫农。那时,一亩地好年景也只打二斗粮食。遇上差年景,连种子都收不回来。

我工作单位四周全是农村,人称北门小队。想必这里一定是过去县城的北门,南面还有个南门小队。从留下的名字来看,东胜县城当年至少是有南北两个城门。

这两个队的社员,冬天用畜力车拉炭,夏天拉水,全是卖给城里人。

更多的人家是在城外种些梁地,把地一开,种子往地里一撒,就等着“老天爷给吃不给吃了”。

城内的市民过着悠闲而又穷困的日子。城内严重缺水,让东胜人有些上肝火。由于自来水时断时续,人们的城市生活主要是推着自行车拖水或找社员买水。

一次我的邻居因为卖水的水箱里的水不满,讨价还价与卖水的吵了起来,卖水的冲邻居鄙夷地道:“瞧你这点汤水,还城里人哩!我一个月至少挣300 多元钱,你呢?你给爷吼甚?”

这让所有的城里人汗颜,那时,人们的工资大都是四五十元钱,就连盟长怕是也超不过200 元钱。

由于缺水,城市几乎见不到公共绿地。人均不足0.6平方米,而国家的规定不得低于7 平方米。连吃的水都困难,哪还顾得上发展绿地。为了解决水荒,各个单位动尽脑子。

有的改装个水车给职工拉水,大家觉得这就算是好单位。

还有些大单位自己打井,建立自己的供水管道。虽然是定时供水,但要比普通住户强多了。这些定时供水的单位职工,还能在自己的院内种些时令菜蔬,种植些果树。后来打井的单位多了,使本来缺水的东胜城地下水位下降,使城区的供水更加紧张。

于是,自来水公司成立了检查队,专门进院毁菜苗,拔新树,人们送他们了一个绰号“除绿队”。

一天,“除绿队”们检查到盟公路总段家属院时,推开了大门上还贴着喜联的一户人家,见院内有绿油油菜地,也不说话,上去就拔苗毁菜。新媳妇出屋看,她自然知道这些人是“除绿队”的,看见菜苗被毁掉,不禁有些眼泪汪汪的。

新媳妇的老家来自城市化设施完备的赤峰市,她在想:多时东胜城能像自己的老家一样像个城市呢?

她也没有想到,20 年后这个城市美丽得会像一座花园,而自己正是这个花园的一个园丁。

她叫杨红岩,是她和她的同事们一手演绎了这座城市的美丽传奇——一个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动人传说。

20 年后,时任鄂尔多斯市市委常委、东胜区委书记的杨红岩,给这个城市的未来定位是:以后拿到东胜区户籍的人,应该像当年有些人拿到美国绿卡一样兴奋。鄂尔多斯会成为世界上最富庶、最文明的城市之一。

可在那时,东胜县的工业除了一些小型煤矿、农业机械厂、酒厂,几乎再也找不出什么成规模的工厂。轻工业大都是一些熟皮、笼箱、水桶、烟筒等生活用品的小手工作坊。

县城中心区还有几间小土房,大都是为冥者服务的,开着纸火店和寿衣店。

由于“文革”,东胜县的教育事业也受到了很大的破坏。全国优秀教师,伊盟师范学校的梁伯琦曾经在20世纪80年代初搞过一份师资情况的调查,在伊盟首府东胜县所属的中学中,已经没有一个全日制的本科毕业生任教了。

我记得非常清楚,个子不高,双目炯炯的梁伯琦曾经对我痛心疾首地道:“这是误人子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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