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系统的嘴里自然得不到什么想要的信息, 但是它的反应却让沈湛觉得自己已经证实了一些原本他觉得荒谬的猜测。
顾孽知道系统的事, 甚至他们之间还可能做了某种交易？而且也许那交易还是为了他。
多么可笑！
若这个猜测是假的便罢, 要是真的，就算系统不想让他知道, 可是顾孽又能瞒得住他么？
等系统支支吾吾借口离开了他的房间以后，沈湛便穿好衣服面无表情地下了楼，去了系统说的那个医生那里找顾孽。
不过他到的时候顾孽并不在。
“二少爷人呢？”沈湛问。
“二少爷拿了些药便回去了。”
回话的医生是最近才聘来的一个年长的私人医生, 他是楚宅里为数不多不觉得顾孽可怕的人, 也是为数不多不怕沈湛冷脸的人。
他一边收拾药袋和针管之类的输液药用品，一边向沈湛唠叨：“ 其实我的建议是让二少爷输个液，毕竟他这样的状况……诶……还是挺严重的，可是二少爷呢不肯，只拿了退烧药和止痛药就回去了。现在年轻人啊, 真是越来越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大少爷, 你回头可得好好说说他……”
沈湛被他唠叨得眉头直跳，趁他低头收拾东西的间隙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从医生那里出来, 沈湛掉头折回了大厅，大厅里值班的佣人告诉他顾孽回了二楼卧室。
沈湛闻言想了想, 最终来到了卧室门口, 他并没敲门, 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只微微顿了一下, 便轻轻地旋转把手推开了门。
推开门后, 沈湛看见顾孽正背对门口站在柜子边捣鼓着些什么, 听见响动转过头来, 一见是他连忙转过身来把手背到了背后。
“阿……阿湛！你起床了。”
顾孽嘴唇发干，白色的细皮像几片沾上的鱼鳞，他tian了舔tian干涩的嘴唇，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我原本还想等会儿过来叫你。昨晚的事对不起，我不该喝那么……”
“你背后藏的什么东西？”沈湛开口打断了顾孽的话，声音辨不出喜怒。
顾孽背在背后握住的手紧了紧，眼神飘忽游移:“没……没什么？”
沈湛似乎对顾孽的回复并不满意，冷着脸一步一步走近他，锃亮的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咯哒咯哒声，使得顾孽的心也随着那节奏一同蹦跳着。
“拿出来！”
顾孽僵着身子一动不动，沈湛站到他面前，紧皱着眉，目光中透露着不耐：“别让我说第二遍。”
顾孽脸色变了变，嘴唇变得灰白，他死死咬着唇，像木头人一样慢慢地将背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然后在沈湛的注视下缓缓摊开了手掌。
他的手掌偏薄，偏瘦。手掌上静静地躺了大大小小十几颗药粒，其中有一两颗碎成了粉末随着他手掌的抖动轻轻颤巍着。
“胃有点难受，我去拿了些药准备吃。”顾孽低下头，眨了眨泛酸的眼睛，轻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他没有故意想让沈湛看见这一幕来装可怜博取他的关注。
他明明知道沈湛如今已经厌极了这一套，他又怎么会蠢到去再犯呢。
可是沈湛会信吗？
不会的吧！
哪怕他解释了。
他原本只是头疼胃疼，可是想到这里心似乎也跟着疼了起来。
沈湛听了顾孽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顾孽伫立在原地，由摊开手掌到慢慢合拢收回去，最后又无力地将手垂在身侧，像极了一个接受了他审判的犯人。
沈湛由此不知想了些什么，忽然开口对顾孽说：“先把药吃了吧！”
顾孽闻言一怔，反应慢半拍似的抬起头愣愣地盯着沈湛。
“阿湛？”他的语气里带着不确定，仿佛在确认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既然拿了药就吃。”沈湛说。
“好……好……”顾孽连忙回他，嘴里反复应着好字。
说着他便转过身，将柜子上早准备好的水杯端了起来，然后将手里的药粒往嘴里一放，就着水杯里的水仰头一咕噜吞了下去，虽然整个吃药的过程动作很快，但总给人一种手忙脚乱的感觉。
顾孽放下杯子，用手背极快地抹了抹嘴角，他正准备转身对沈湛说他好了，就感觉到腰上缠上了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紧接着有温暖的胸膛覆上了他的后背，与此同时，他的肩上一重，耳边多了一股温热的呼吸，沈湛将下巴磕在了他的肩上。
阿湛他……
顾孽一怔……
阿湛抱他了吗？
阿湛抱他了。
如此亲昵的抱他。
顾孽意识到这一点后脑子里有一瞬间是一片空白的，不过在那空白的瞬间却条件反射般的将手牢牢地搭在了沈湛的手上，他虽竭力保持镇定，身体比心里的狂喜更快一步激动起来，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阿湛……”
“嗯。”沈湛应了他一声，嘴唇在顾孽细长的脖颈上轻轻流连了一会儿，最后贴在他耳边，轻声说：“很久没抱过你了。”
顾孽看不到沈湛说这话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说这话的用意，可是他一点也抵抗不了沈湛对他的这种亲密，哪怕这亲密是突如其来，不知何故。
“阿湛。”顾孽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不止将沈湛的手抓得紧紧的，后背也紧紧地靠着沈湛，仿佛这样能让他与沈湛更加亲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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