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和很生气。
非常非常生气。
——陈山海竟然把她扔在南疆都护府, 然后一个人跑了!
偏偏这回连银子都不管用了,因为陈山海是一个人走的,阿刀他们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郑钦天天地孝敬宜和一些姑娘们喜爱的东西, 上至珍玩古董, 下至首饰衣裳, 又派人伺候宜和在阿鲁丹城内逛。
宜和每日也出去玩, 礼物照收, 该赏也赏, 但心里头一静下来还是恨得牙痒痒, 发誓陈山海要是敢回来, 她一定要咬下他一块肉。
看着公主咬牙切齿的样子, 阿刀等人很为老大担心。
没几天陈山海回来了, 径直来找宜和。
阿刀等人连忙拦住他:“老大,公主正生你的气呢, 你这么进去不是找打么?不如先让我们去试一试公主的口风……”
“来不及了。”陈山海直接越过他们,到门口又被侍女拦下,“公主正在梳妆, 不得打扰。”
宜和正坐在梳台前,由侍女拿着各式各样的发饰在她头上比划,她的发丝由宫人们在贵妃的指导下精心养护, 是一种偏棕色,沿着肩背直垂到腰后, 散发着缎子般的柔亮的光泽。
“这上头的宝石再好看, 也比不上公主的头发美丽。”侍女衷心赞道。
这种宜和早就听惯了,脸上没什么表情。
被派来侍奉公主的当然都是人精, 一见这个话题不能引起公主注意, 连忙换了另一个, 开始说起阿鲁丹哪里哪里又有了新奇的玩意儿。
但宜和照旧是百无聊赖。
阿鲁丹确实有很多京城所没有的新奇玩意儿,也有很多她从来没有尝过的山珍海味,但玩来玩去最后总是有一股烦躁,吃着也觉得索然无味。
就在这个时候,宜和忽听得门外侍女说话,像是在喝阻什么人,然后紧跟着珠帘一响,陈山海迈着长腿进了屋。
这屋子布置得十分精雅,郑钦送来服侍她的也都是些年轻娇小的姑娘,宜和只觉得自己的视线里好像许久没有出现陈山海这样强烈的、冲击性非常强的高大身影,这个屋子一时间好像都变得小巧逼仄。
“陈山海!”
宜和知道自己该愤怒,该生气,该好好发作一番,可是这三个字一出口就变了形,尾音开始颤抖,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扑到了陈山海怀里,泪水哗哗直淌,“呜呜呜陈山海你跑到哪里去了?呜呜呜你怎么能扔下我?呜呜呜我要治你死罪!”
满室侍女飞快地低下头,假装看不见这一幕,但陈山海清楚地看到了她们眼底的惊异。
说实话他也惊着了。
这一路南下,他被宜和折腾得不行,好容易到了南疆,终于能甩掉这要命的小尾巴去仡族找温摩,当然也做好了回来继续被她折腾的心理准备。
但眼下这个扑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姑娘倒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这是……换款式折腾人了?
“我……不,臣、臣是去仡族找你阿摩姐姐,”陈山海尽量在称呼上搞得官方一点,竭力把自己从某种名为“怜惜”的情绪里摘出来,以及强行按下“禽兽啊你居然把一个小女孩弄哭了”的负疚感,“现在她就在外面。”
“阿摩姐姐?”宜和哭得满面泪痕,泪光在肌肤上闪闪发亮,她抽抽两下,“她来了?”
“对,不过被郑钦的守卫挡住了进不来,还得公主出面才行——”
“哼!”宜和用力抹了抹脸上的泪痕,“郑钦算老几?敢挡我家阿摩姐姐?!”
她说着就要出去。
陈山海一把拎住她的后衣领,把她拎回来,“不差这一会会儿,你先洗把脸再去吧。”
侍女们连忙再次服侍宜和梳洗,这一次宜和眼眶虽然还微微发红,精神却好了许多,拿起簪子一样样给陈山海看:“这是红宝石的,这是猫眼石的,这是祖母绿的,这个东珠大吧?值钱吧?想要吧?”
说着,自己往挽好的头髻上一簪,高高地扬着下巴,“哼,才不给你。”
陈山海失笑。心想他这回的买卖稳赚了一大笔,才不眼红这些首饰呢,她要是喜欢,他还能买几支给她。
宜和穿戴好了,一把抓住陈山海的手,“走,找阿摩姐姐去!”
陈山海由她拉着,她跑起来像一呆轻盈的小蝴蝶,宽大的绢丝衣袖恰恰像蝴蝶的两只翅膀,一面跑,一面笑,笑声清脆极了。
陈山海低了低头,他胸前的衣襟上,宜和方才留下的泪痕还没干呢。
哭哭笑笑,真是个孩子啊。
*
这一天,宜和不单见到了阿摩姐姐,还见到了津哥哥。
在京城的时候,津哥哥是姜家二公子,阿摩姐姐是姜家少夫人,但在这里,津哥哥变成了督查使大人,阿摩姐姐则变成了仡族少族长。
好像跟在京城的时候都很不一样了呢。
特别是津哥哥。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津哥哥一、点、都、不、傻、了?!
第二天,陈山海带着赤麟军和羽林卫,护卫姜知津前往仡族。
头一天夜里,陈山海一进屋,就见宜和盘腿坐在他的床上,吓了一跳:“这是干什么?”
“哼,这次你休想把我甩下!”宜和坚定地道,“我就在这儿盯着你!”
陈山海捂了捂脸,然后发誓:“我这回要是不带你,让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当穷光蛋,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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