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知鬼不觉中，凌风默已经跨越了大半个坑下的空间，到达了坑中西北角的尽头。
这里埋着三截没有被空间完全吞没的石柱，一个五大门派的弟子在石柱前转悠了一圈，又举着罗盘离开，而他刚让出位置，凌风默便错身替了上去。
“这里是原本的空间连接点的位置。”他扭头朝身后的龙星野道，“以前只要站在三根石柱的正中央，在特定的时间空间就会自行打开，但是现在石柱倒了，我也不确定还能不能进去。”
“用不着这么麻烦。”龙星野说。
站在这个地方，他已经能感知到凌风默所描述的空间的存在，那应该是个微型的半位面，只能依附星球而存在。
在魔修被喊打喊杀的时代，不少魔道势力的老巢都是修建在这种半位面中。
龙天生就拥有御空而行、穿越空间的能力，龙星野将手探进虚空，“抓紧我。”
凌风默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腰，下一刻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被拉扯成线条状，行星与宇宙都在身后远去。
一息之后，龙星野再次开口，“可以放开了。”接着他抬头望向面前出现的新世界。
这里是一块与外面的岛屿大小相当的空间，到处是歪倒的建筑，头顶则是一片混沌。
“就是这里了，现在我们看到的都是原来地面上的遗迹。”凌风默又往地平线的方向指了指，“那边的应该是倒塌的地宫。”
龙星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靠近他们的这片区域是大片倾颓的残垣断壁，还有歪倒破碎的石像，而在更远的地方，散落着许多祭祀用具，还有恢弘巨大的石柱，散发着古朴苍老的气息。
他们往深处走去，目光扫过两边倒下的石像，龙星野忽然开口，“这个遗迹应该是灵族的信仰者留下的。”
“灵族？”凌风默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龙星野将目光移开，再次打量两边破败不堪的建筑。
这些建筑的表面依稀可以看到斑驳的壁画，画里面有人首蛇身的青年与少女，有无头持斧的勇士，有御风而行的羽人……而那些倒下的已经看不出形状的石像，应该也是差不多的东西。
虽然与他曾见过的不完全一致，但这些应该都是这颗星球远古存在过的灵族形象。
灵族是大部分星球诞生的最初的生命，有投射星辰天象的自然灵，具现万物因果的法则灵，还有由元素构建的物质灵。
这些灵是凡人界最初的统治阶层，在仙人接管这片天穹之下的无尽星空前，他们就是凡人信仰意义上的“神”。
凡人认知中操纵气候的雨神雷神，掌管生死的阎王或者冥神，等等大都是过去的灵族。
“难怪那些凡人把这里叫做万神墟。”龙星野若有所思道。
只是在仙道文明兴起，人类开始掌握力量之后，这些灵族“神”自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人类所修成的仙。
虽然在仙之上，还有神界与神的存在，但这时“神”的定义已经截然不同。
最强大的灵，也不过和仙人力量相当，而仙人概念中的神可是凌驾规则与认知以上的至高存在……
说话间他们已经穿过了被空间吞进来的大片废墟区，前面是一块平原，平原中还稀稀疏疏地长着些干枯的树木。
凌风默熟门熟路地向前奔去，到达平原的最中央，这里竖立着和在外面看到过的差不多的三根石柱，周围再无旁物，头顶的混沌暗沉如盖，四野空旷而死寂。
在三根石柱的中间，是一个石台，石台边散落着几根腐朽断裂的锁链。
“这里就是我当初发现剑的地方。”凌风默说。
“我按照老师留下的笔记，找到了这个地方，这把剑当时就落在这座石台边，上面缠着锁链，我只是试着碰了它一下，没想到锁链早就破损不堪，被我轻而易举将剑拿起。”
龙星野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石台，这里看上去像是个祭台，与灵族沟通的人被称为巫，在祭台四周贴着残破的巫咒，只是早已随着时间被风化，失去了作用。
祭台中央有个深陷进去的裂缝，与凌风默手中剑的宽度差不多，他伸出食指在裂缝边缘摸了摸，眼中又闪过思索。
如果凌风默所说为真，那把剑原本应该是插在祭台上，只是在他之前被人取下，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带走。
这个空间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但剑被放进这里的时间最多只可能是在1000年前，而从祭台中央的裂缝内侧与外部风化的程度对比来看，剑被人从祭台拔出的时间应该是在十几年前。
也就是说，直到十几年前，这里还有人存在。
但是现在——他将目光投向最靠近的一颗枯树，这里就连树木都已枯死，想找个活物打探情况恐怕……
目光忽然在树干上一处新鲜抓痕上停滞了，他朝凌风默厉声道：“我们躲起来。”
凌风默抓紧再次丢过来的绳头，“你发现了什么？”
“别说话。”龙星野说，然后拉着绳子，缓步走到枯树背后，到这里后却不再移动，而是安静地站住。
凌风默也一声不吭，陪着他一动不动地站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空间中没有日月，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开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旷野中响起。
祭台底部与地面相接的缝隙中忽然密密麻麻地爬出无穷无尽的黑点，很快整个祭台都被黑点覆盖吞没。
无数黑点组成的“它”抬起了头，缓慢扭过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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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身为本书的主角，不敢想象本章我竟然没有出场。
魔尊：？？？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世景 20瓶；夜姗岚 1瓶；吭哧吭哧码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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