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凌夜冷冽的声音像是气泡一样灌入了脑海中。
刺入肺部的冰冷剑刃阻隔了呼吸,身体反馈出强烈的异物感,仿佛全身的热量都要被剑吸走似的昭阳,感觉自己的身体从肢体末端开始凉了下来,像是逐渐被石化那样,丧失了对肢体的控制。因为缺乏氧气引起了大脑一阵接一阵的昏厥,钝痛仿佛要把脑子劈开,眼前完全是黑屏了。
还不能昏过去……要是现在后退的话,那自己的坚持,追求,渴望不就白费了吗?
看着面前这副与自己完全一样,凶恶狰狞的兽脸,昭阳感觉自己心中有什么苏醒了。
曾经做梦来到的地方,昭阳内心世界那个由无数根粗大锁链组成的牢狱内,一个四肢被铁链捆绑的“昭阳”露出了骇人的笑容。因为昭阳刚才一瞬间爆发出的强烈情感,让他挣脱束缚了。随着他一声暴喝,身上的锁链突然崩断,锁链组成的牢狱也全部崩塌了,血红色的光耀再次照在了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昭阳感觉心中的什么消失了,而在凌夜背后的镜子中,那个存在显现了出来。镜中的昭阳仿佛脱离了现实世界中昭阳的控制一般,对着昭阳摆出了以剑相向的姿势。
“哼……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这时,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昭阳突然笑了起来,因为笑得太猛烈还咳嗽了起来。
“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你他妈怎么还能笑的出来?!”凌夜看到濒临死亡的昭阳居然还放肆嘲笑着他,怒不可遏地问道。
“哈哈……我笑你,刺歪了啊!你不知道……人的心脏……是长在左边的吗?”昭阳看着凌夜,戏谑地说道。
“你说什么!”
凌夜脸色一变,连忙想把剑抽出来,此时昭阳却突然挺直了身体,把腰往后拗着,直到感觉被贯穿的身体无法再弯曲。随着“咔嚓咔嚓”两声,他用自己的肋骨卡住了凌夜的剑刃,任凭凌夜怎么抽也抽不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还不想那么简单就死去吗!”看着昭阳的壮举,凌夜惊喜地大笑了起来,左手化为掌刀切像昭阳的头部。
“把内心丑陋全部释放出来的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嘲笑人类?!只是因为自己被伤害了,就肆意地报复整个世界,那不就成为了那些伤害别人的恶意的一部分了吗?!只会让悲剧继续重复啊!”
昭阳用自己的臂刃挡住了凌夜打来的左手,继续怒意燃烧地说着:“你明明做出了比人类还要恶劣的事!正因为能把欲望和想法压在心里,才有了人类的自律,正因为有了自律,人类才能保守善良一步步走到今天!人因为有对内心的坚守而伟大,因为有对邪恶欲望的压抑而崇高!”
“那因为伟大和崇高就可以用无形的双手将别人扼死吗?!不直接把利器捅进他人身体来杀人的人可比比皆是,并且更加体会不到自己的恶行,更能为自己和同伴开脱!!你复活不会就是为了说这种无聊的话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就再杀你一次,让你死的彻底一点!!!”
“我绝对不会死,为了阿露,为了我的所爱!!!”昭阳挥舞臂刃,与凌夜的小臂凌空相撞,火花照亮了双方的面庞。
“什么!原来你就是……”
凌夜恍然间发现了什么,震惊的神色溢于言表,只不过怒火汹涌的昭阳并没有注意到。
他用力把凌夜的另一只手弹开,推动了驱动器。
“Amazon Break”
接着右手向上砍去,锋利的剑刃穿过凌夜的腋下,切割血肉斩断骨髓,凌夜的整条右臂从身体上脱离了,断口的血液近距离溅射在了这两位相貌相同者的脸上。
“这样我们就公平了。”昭阳毫无感情地说道。
凌夜右臂根像喷泉一样喷着血,他向后退去,却根本不在意伤口,而是用瘆人的尖锐声音狂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们真的是一样的人啊!兄弟,现在我和你更像了,我们更像镜像了啊!”
此时凌夜的剑还插在昭阳体内,连同那只被切断的右臂一起。那手臂耸拉在昭阳胸口,还随着他的动作而摇晃着,看着颇为滑稽。昭阳直接抬手用胳膊肘磕在剑刃根部,长剑应声而折,断掉的手臂无力的掉在地上,而大半截长剑留在了昭阳体内。
“哇哇,不妙,真的不妙,这样你的伤口被堵住了,那我失血岂不是会比你快吗。”虽然嘴上说着不妙,但是凌夜还是在笑着。
昭阳沉默地站在他的面前,就那样注视着凌夜的癫狂。
“我和你是一样的。”良久他开口说道。
“……哈哈哈——嗯……?”凌夜停止了仰头大小。
“你的遭遇和我很像,我也曾和你一样,被人排挤,尊严被人践踏,好像我生来低人一等一样,就那么顺理成章的被人欺辱着。”
“你能理解?你能理解!那你为什么还要袒护人类?!你明明也很憎恨他们的吧!那就彻底把身心化为Amazon啊,变成彻底的怪物吧!”凌夜脸型已经崩坏了,他渴求似的看着昭阳,希望能够得到他的认同。
“是啊,没错,我从前很懦弱,我屈从了,我没有去反抗。我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去了,也无法在生活的重压下继续保护妹妹还被那群混蛋剥削着践踏着!我被人类所抛弃,我们的生命被人类所戏耍,但是我依旧相信人性!相信爱!舍弃人心这种事谁都能做到,但是坚守却远比舍弃要困难!!我要坚守本性,坚守我的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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