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窥见冷脸。
只见那女子一言不发,轻抬手指,只见屋中好似凝聚来一阵轻风,由下而起。
手指一抬。
墙角绿植伴风微曳。
那案上燃着的几张纸火势也逐渐小去,本就不大的火顺势消匿,慢慢化为一缕白烟,最后飘向牖外。
绿蓉诧异万般,沈淑昭亦哑然。
此时,王献也揣着水盆进来了。
“我来了!我来了!”
只见白烟轻飘。
“没……没了?”
帘外的王献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手中端的一大盆水可看出,好似对屋中起火大有误解。
好一番安静。
绿蓉是屋中最先回过神来的人,她慌忙跪拜在地,猛磕了三个响头道:“奴婢该死!奴婢无意冲撞了长公主,望长公主恕罪!”
王献也抱着四处摇晃的水盆艰难下跪,“望长公主恕罪……”
沈淑昭也随众人一齐跪下来:“民女拜见长公主。”
而长公主一人也未看,她只是朝前走过去,立在案旁。
望向那堆灰物。
沈淑昭心底一慌,她可是在察看自己有无通信宫外?幸好她今日未写有一信!
但这只是她,若是长姐她们……可就不一定了。
这位长公主果然不能全然算作太后之人!
她咬唇。
听见窸窣声。
是长公主侧过身。
“是你在屋中纵火?”
嗯?
沈淑昭一听,不禁抬头。
只见长公主透过银狐面具打量她,如此正经。
“民女……”
正经到她真想解释自己不是纵火犯。
“不过是方才起身时无心碰了烛台所致。”
长公主淡斜她,手抵着案台:“也是,怎会有人敢在宫中纵火。”
也是?
那她还问?
沈淑昭一时心里复杂,不知先该纠结这位长公主的何事比较好。
而长公主又道:“只有你在此阁?”
“回禀殿下,是。”
“为何?”
好一番犹豫,自知躲不过,她只好柔声道:“民女于轿中染了风寒,晚膳怎敢伴太后享宴?”
长公主嗯了一声,意味深长。
她不敢看她,害怕再恍惚有那种错视。
故而长公主走山前道:“二小姐好似很讨母后欢心,宫城之中,亦算半个红人,成日步履匆匆不知停,故今夜本长公主登门前来暂寻一谈,莫不安,不过相问几事。”
沈淑昭顿生忐忑,接着长公主冷冷给了她肩后众宫人一个眼神,绿蓉王献他们皆是明白人,只听二位主子所谈便知要屏退,于是起身而走。
待众人散尽,长公主看着她。
“原来因你在此,今夜才未见探子。”
探子?
此言一出,沈淑昭顿时来了精神。她抬首,然只见长公主近在眸前,心又猛地虚了下去。
“不过也拜你所赐。”长公主用二人听得的声音道:“那探子,你屋中就有一个。”
那声扑在耳垂上,轻绵如细雪,与之而来的还有长公主身上的冷香。
不浓,淡如近卧云霄。
“母后早知三位小姐身有异仆,挑拨离间乃兵法常计,二小姐还请留神。”
“长公主这般留意民女,原是疑民女待太后起了异心?”
“不是。二小姐对太后的忠心无人置喙。”
“若是如此,民女就安心了。”
话未落,长公主眼神微变。
沈淑昭暗生不解,不出片刻,长公主看着她道:
“二小姐原来早知多留心于你?”
沈淑昭笑脸一僵,若是不知,那只有一种情况——
她瞎了。
而后,听长公主道:“二小姐不必不安,其实,与二小姐有交也未尝不可。”
沈淑昭怔住,她可是听错?
许是见她一介庶女得这等隆识,于是长公主又道:
“女主明君,螳螂互食,夜间百书,宫廷说客……二小姐的事数不尽来,所以心有好奇,想与二小姐结交,有何不可?”
那生于皇宫的傲睨一世终不可藏。
像带着下令一般,她道,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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