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说杀死你后会多一个死人，我可没说在你之前杀死宁缺他们会出事。”
“我是说晏行。”铜镜里的晏行勉强避开致命伤，在许多人的攻击下逃离太过耗费精力，晏行正在聚集精神观察逃生的空隙，晏迟见证着一切，说不心疼是假的，但他却说，“如果晏行死了，也是多出来的死人。”
“对啊，所以我没打算马上干掉他啊。”苏婉茗理所当然道。
晏迟透过镜面的血雾仔细观察：“所有人都在对一个人的致命之处发起攻击，一个没有回击意图的人活得下来？”
“你说得对，镜子里是有假的。”苏婉茗诚恳道，“但不代表都是假的。”
空气中一声响指，晏行面前只剩下一个宁缺，一个至始至终都没有将剑指向晏行咽喉的人。
然而，宁缺将灵力凝成短刃，直取晏行筋脉，晏行对她下不了手，她却用短刃穿透晏行四肢，将晏行钉在墙上。
苏婉茗还嫌不够精彩，又化出一面铜镜，铜镜里面，纪清桐被其余的云帆门、灵姝门弟子扣在地上，尖牙死死咬住下唇，咬出的鲜血混入脸上的血污，狰狞中满是绝望。
强撑的冷静就此粉碎。
长佑挥出两道劲风，穿透过两面铜镜，铜镜立马断为两半。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晏迟的声音有些失真。
他终于有了初入云帆门时的姿态，满目阴沉。
苏婉茗从角落里走出来，月光下长长一道影子。
这个苏婉茗也未必是真的。
晏迟没有马上进攻，只是盯着苏婉茗的眼睛里宛如淬了毒，他不是什么冷静自持的人，流浪时的虚与委蛇是不得不，一旦脱离了不得不的情况，他本性里的恶劣就会暴露出来。
当年有柳拂衣压制，用怠惰乔装多年已成习惯，但这段时间里，先是阴阳使和纪明山，再是苏婉茗，晏迟想自己不过下山几回，怎么又成了冲动易怒之人。
烦躁、不耐、嗜血。
手刃阴豸时的痛快感是那么真实，将敌人碎尸万段是他真切的想法。
比如此刻，他的剑上流转着暗沉的光芒，瞳孔的清明与身上气息的混沌成了鲜明的对比。
“放他们出来。”晏迟沉声道。
狂暴的气流卷过他身旁，幻境居然在刹那间有了裂痕，但苏婉茗很快反应过来，修补好幻境。
“你看看你自己，才这么点小事，就原形毕露了。”苏婉茗讥诮道，“你该让所有的仙门中人都瞧瞧，云帆门藏了这么久的大弟子，比魔修还让人觉得恐怖。”
晏迟一剑掀出飓风，这明显和金丹期实力不相吻合。要不是苏婉茗实战经验足，估计真的赶不上晏迟的破坏。
“你是不是也以为自己不对劲。”苏婉茗的声音如鬼魅般，断断续续出现在每一个方位，“你那是前世作孽，回馈到了这辈子。云醉废人修为不说，还想断人后路，最后死在炼怨阵里，不说句大快人心都对不起我自己，云醉的死是最值得庆贺的。”
苏婉茗说得畅快，疯狂扭曲了他的心智，他只想把狠话全部撂出来，这里是他的幻境，是他的地盘，他可以为所欲为。
“纪明山没想到吧，救得了云醉的魂魄，但已经不能将魂魄里的怨气剥离，他活该生生世世受怨气折磨，成为世间最暴戾的人，遭万人惧怕，被人恨得想将他剥皮抽筋。”
苏婉茗停顿了一下，太强大的兴奋让他有了一刻的窒息感，他平静下半分，又道：“你暴露了一次，就会有下一次，云帆门容得下你，纪清桐容得下你，但这个世界，不会想包容你。所以啊，与其走出我的幻境，死在里面不是更好吗？让纪清桐、晏行、宁缺都陪着你，多棒啊。”
“前世？”晏迟咧了咧嘴角，苏婉茗说的没错，他是戾气重得过分了，但乞儿的生活教会他隐忍，云帆门的生活教会他闲逸，而且，他还有想要去见的人、想要去救的人。
只要这些人有一口气在，他就可以和万事万物作斗争，包括他所厌恶的自己。
晏迟强行压下心头的躁动：“前世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是捅破天的坏人或者是没脑子的好人我都不介意。我只要现在赢了，就什么都不是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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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茗和晏迟之间莫名的和谐可能就是因为脑回路的异于常人，苏婉茗偶尔搭错一根筋，我在想这个角色的时候也跟着一起放弃了正常逻辑，给自己的女装大佬比颗小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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