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者的手指还搭在他的手上，甚至颇为“友好”地协助他将喷火器放了下来，又“咣咣咣”地补了素体几下，甚至转着手腕任由对方发出肉体被扭转时的“噗嗤”声。
董天天的视线受困于喷火器的光亮和疼痛，不仅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也看不清类人素体如今的惨状，但这并不妨碍他猜出面前的肇事者是韩昭远，而后颇为戒备地试图挪动自己僵硬的腿脚。
然而还没来得及挪出半步，他就被身后的人摁住了。
一支渗凉的药剂被塞进他的手心。
“看我干什么，苏晓要给的，”韩昭远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语气依旧很欠打，“别想多了，不是丧尸化的解药，那玩意只有一支，你手里这支只负责不让你死于失血过多。”
董天天抬起手，猛地扎进血管。
他看不清韩昭远的表情，却能听见对方明显沉默了一下。他说：“怎么，不怕我骗你？”
“苏晓给的。”董天天忍着周身炸开的痛楚，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韩昭远嗤笑了一声：“苏晓可跟我是一家的。”
“你不配，”董天天从模糊的意识里挤出一句反驳，“长得就不配。”
听完全程的苏晓对这段小学生斗嘴不想做任何评价，考虑到董天天确实需要在注射途中保持清醒，抄着手数够三分钟，才一把捂住韩昭远还在拉仇恨的嘴。
她说：“你行了，少说两句掉不了肉，”韩昭远还没接话，就听董天天那边有气无力地嘟囔了一句，“不一定，丧尸这东西，浑身上下总要少点元器件的。”
“我现在扭断他的脖子还来得及吗？”韩昭远笑容明朗。
苏晓捂着额头叹了口气，在团队聊天室里说道：“我们找到丧尸化的解药了，决定放弃使用权。程铭雀，陈彦，你们有听到吗？”
“有。”
极近的距离里，苏晓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肩。
她猛地回身格挡，还没挥出铁棍就被韩昭远拉住甩向身后，只听黑暗中“砰”的一声巨响，伸到面前的手便换了一只。
充斥着血腥的黑暗里，苏晓听到程铭雀笑了一声。
他说：“给我吧，我需要它。”
……
陈彦的心情有些复杂。
大约五分钟前，他在拍上苏晓肩膀的一瞬间差点被韩昭远击中鼻子，勉强挡了一击后刚才站稳，就听到苏晓在聊天室里问：“试剂要不要给程铭雀？”
——……
说实话，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打了一拳。
陈彦无法得知，程铭雀如何在没有光屏的前提下，得知苏晓和韩昭远已经找到试剂，并且判断出试剂在苏晓手里的。却知道如果对方真的获得试剂的掌控权，那么一定不会是件好事。
他是个NPC，就算他再复刻了程铭雀的长相，装填着程铭雀的记忆，承载着程铭雀的性格。
他现阶段，也是个受控于GM的NPC。
陈彦不敢冒这个险。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冒这个险，就算不考虑这支药剂是韩昭远找到的、对他们在座除苏晓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必需品，也不应该冒这个险。
可他还是叹了口气。
“给他吧，”陈彦说，“他要，就给他吧。”
他不知道程铭雀在想什么。
猜透小孩子的想法似乎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无论是曾经在废都那片灰暗的天空下，还是在如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他都不知道程铭雀在想什么。
他总想着要救他，想着要让他活下去，做一只如他姐姐希望中那样无忧无虑的雀鸟，却发现对方似乎并不热爱自由，他追求的从很早以前就不是外面那片广袤的天空。
不过算了。陈彦想，他想要什么，就都给他好了。
于是他听见有人笑了一下，一股熟悉的气息拽着他的衣领逼迫他低下头，将耳朵凑近一道温热的暖流。
他听见程铭雀说。
“陈哥，你想做丧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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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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