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秀自幼身体不好,一直寄养在郊外的庄子里,长到十几岁便定了亲,只待三书六礼便嫁过去,成为一个普通的妇人,如母亲一般操持家务。
熟料在十五岁这年发生了点意外。
太后找来官宦人家未出阁的女儿,名义上说是为了见见各家女儿,培养一下感情,但未进宫前早已有流言传得沸沸扬扬,说太后此举乃是替自己的侄子挑选妻子,至于这个侄子是谁,则又有许多不同的说法。
入了宫,太后身边的人吩咐把她们一众女儿带到御花园,那里已经摆好席位,各家女儿按父亲品级入座,王文秀虽为侯爷之女,但在宫里论亲疏远近,也只能坐在中席。
待众人入席后,过了一会儿,方见一位头戴金簪的华服妇人被侍女扶着缓缓走近。
王文秀赶紧随众人起身行礼,道:“太后万安。”
太后道:“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亲戚,大家随意些。”
众人道了谢方才入座。
接下来便是一些闲话家常了。
因是家宴,众人也只带了贴身侍女,王文秀带了怀儿和影月,两人一左一右默默站着,陪着王文秀聆听太后教诲。
说了些许话,又一一见过众人,太后似是有些乏了,便赏赐了众人,给了恩典允许众人在宫中逗留半日,接着被扶回宫里。
能入宫见太后的,都是高门贵女,得了太后的恩典也不见大喜之色,反倒三五成群开始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王文秀一直养在郊外,与长安的贵女们也没什么来往,闲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去。
一位宫人上前问道:“不知小姐欲往何处?”
“劳公公费心了,我家小姐只是想起身转转,并无特别想去的地方。”怀儿道。
宫人语气和善,态度却没有半分软化,“奴家奉了太后旨意,务必让各位小姐满意。若太后得知奴家不尽心,定会怪罪下来。”
这是一定要她们在宫里待足了半日再走。
王文秀只得道:“那就劳烦公公带我到御花园转转。”
“不敢,请小姐随我来。”
御花园中一草一木皆是被精心照料过的,虽说如今到了秋季,却仍有不少花开得格外好,红黄各色,看着分外热闹。
逛了半日有些累了,王文秀带着两人准备回去,在廊上迎面遇到一位深衣广袖的俊秀男子,被宫人领着,似乎是被后宫中人召见。
因瞧着眼熟,王文秀便多看了两眼,谁知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那男子也在看向她,甚至看得有些发愣,竟然动也不动地站着了。
王文秀心下奇怪,又有些不好意思,便略略行了一礼,预备离开。
男子却突然开了口。
“这位可是堂叔家的文秀妹妹?”
王文秀一愣,也停住了脚步。
“我们小时候见过的,我父亲还抱过你,你唤他二伯父,可还记得?”
王文秀的脑中隐约浮现出一些回忆。
“二……哥哥?”
面前人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笑容,道:“是我。”
新都哀侯王曼的次子,新任骑都尉王莽。
虽说王文秀和王莽小时候见过,但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王文秀一直待在郊外,早就不记得这么个堂兄,而且小时候她也是和女眷相处的多些,和这位堂兄并不十分亲近。
今日偶然遇见,却不知为何,明知不妥还是和她聊个没完,从小时候喂鱼不慎落水聊到现在定亲,就是不放她离开,王文秀也从不知道这位小时候看起来寡言少语的堂兄居然如此能聊,着实让她惊讶了一回。
直到宫人三催四请,王莽才和她告别,临走之前还不忘约好下次到府上谈诗作赋。
王文秀边走边想,对这位堂兄突然热情起来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
跟在一旁的怀儿正打算和影月说些什么,却发现她衣袖内的手紧紧攥着,而她面色如常,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到手心的疼痛。
王莽坐在长信宫里有些心不在焉。
“……哀家放下脸面把这些高门贵女都拉进宫来,你可倒好,姗姗来迟,都人走茶凉了才来哀家这里,白费了哀家一番苦心。”
空气安静了一阵,太后也发现了王莽的心不在焉。
“啊,太后教训的是,臣以后一定注意。”王莽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回道。
“下次注意,注意什么?哀家看你根本就没听哀家说什么。行了,你坐在这里也是人在心不在,早点回府,省的浪费了哀家的茶。”
王莽起身行礼道,“劳太后费心是臣之过,臣回家必定静思己过,以报太后恩德。”
“少说漂亮话,哀家也就替你操一回心,下次再不丢这个人了。你走吧。”
“臣告退。”
王莽走后,太后方才召了一名宫人进来问话。
“可见着他对谁家女儿上心?”
宫人正是之前领着王莽进宫的那位,回道:“回太后,按您的吩咐奴家带大人在各家小姐处都转了转,大人均未做半分停留,只除了……”
见还有后话,太后一喜,道:“除了谁?”
“大人在宜春侯府家的小姐那里说了些话,也并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些小时候的事,聊了约一刻钟,便离开了。”
“宜春侯府?”太后略想了一想,“那是王咸家的女儿?”
“回太后,正是。只是奴家在一旁听着,那位小姐似乎已经定了亲。”
“定了亲,也没什么要紧的。”太后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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