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朱飞飞推开上面的秦志安想坐起来，试了好几次，才扶着桌子翻了个身。全身的骨头像是被人拆散了重接的，动一动，疼得两眼发黑，温热的液体从后边流出来。他咬着牙把脚探到地上，扶着桌子站起来。双腿一软，又跪倒在地上砸得两膝盖生疼。朱飞飞大口的喘气抚着桌子看床上的秦志安，一张无辜的睡脸微微皱着眉头，叫人想气他也气不起来。也不知道他醒的时候还记不记得他做过什么。当务之急，朱飞飞只想快一点跑掉。他不想让秦志安醒来的时候，两人个都很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穿好衣服站起来，朱飞飞吸了口冷气，僵着身子连滚带爬的下了楼，走到小区门前拦的士。平常只不过花四五分钟的路，今天好像走了一年那么久。
好不容易回来到家额头上冷汗淋漓，衣服里里外外湿了个遍。他钻进洗手间里拧紧开花洒，热水冲到身上，痛感和冰冷的感觉才稍稍减轻。慢慢的褪下衣裤，看到内裤上红的白的粘稠的东西。朱飞飞轻轻的吸着冷气，强忍着要晕眩的感觉，动手把自己慢慢掏干净。一番下来，几乎虚脱。怕被保姆阿姨看出什么，他又把脏掉的内裤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用卫生纸盖得严严实实，才回到房里陷入昏睡状态。
朱博年推开门看了儿子一眼，对于这种彻夜不归他早就习以为常，摇了摇头，提着行李箱出门去。
朱飞飞睡到昏天黑地，直到被电话吵醒。
“喂……”他有气无力的把电话放到耳边。
“小……小朱……”秦志安磕磕巴巴的喊他。
“哦……”朱飞飞没力气应付他，头很烫很重，多吐一个字都觉得费力。
“我……你，在哪里……我……”秦志安语无伦次的抖擞着嘴唇。
“家……”朱飞飞疲惫的说。
“在哪儿……，我，你没事……吧？”
“嗯，我要睡觉……”朱飞飞挂了电话。
秦志安抱着头呆呆的看着床上的污渍，脑子里一遍空白。隔了良久，左右开弓，狠狠的甩了自己几巴掌。
把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吴胜打电话过来：“今天怎么样？”
“你……帮我跟李头再请两天假吧。有点事……”秦志安细声说。
“OK,你好好休息，别勉强自己。”吴胜还以为他是在为分手的事伤心，又劝了两句挂了电话。秦志安从卧室走到厨房又走到客厅，再走到厨房，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要干嘛，该干嘛。拿着电话又看了半天想再给朱飞飞打个电话，翻到他的名字刚一拨通又把电话挂了。左思右想，最后给吴胜打了个电话，叫他帮查一下上回朱飞飞做笔录时留下来的家庭住址。
盛世皇庭的别墅，对一般人来说高不可攀的地方。秦志安下了公交车又走了好久才走到那片别墅区的大门前。保安做了来访登记，放秦志安进去。秦志安数着门牌号找到朱飞飞家住的那一幢，一幢两层的洋楼，门前有个小花园。按了门铃，钟点工保姆过来开门。
“请问……，朱飞飞，是住这里吗？”秦志安额头上浮起一层汗。
“哦，是的。飞飞在睡觉呢。”保姆看着他。
“我是他……朋友。”秦志安说得底气不足，习惯性的拿出工作证给保姆看了一眼。保姆吓一跳，放他进门带着他走到朱飞飞的卧室门前。朱飞飞沉睡不起，保姆阿姨也不知道他的来意：“在睡觉，你要不……”
“我……”秦志安朝里望了一眼：“我就看看他……”
秦志安蹑手蹑脚的走到朱飞飞的床前。朱飞飞睡得很沉，脸上泛着深红，像通体擦过胭脂。秦志安一怔，摸摸他的额头，果然又在发烧。他紧张的用毯子把朱飞飞卷起来抱在怀里往外跑。
“怎么，怎么？”钟点工阿姨吓了一跳。
“他发烧了，要送医院。”
“啊？朱总早上出差去了，我打电话叫个司机……”
秦志安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朱飞飞急吼吼的往外跑，跑了半个多小时才跑到外头拦到出租车。
朱飞飞昏沉沉的，只觉得睡得很不舒服，抖来抖去的。好容易平稳下来，睁开眼皮看到秦志安大汗淋漓的脸。
“秦志安……”朱飞飞动了动胳膊，想抬手，没有力气。
“我……”秦志安脸皮一红，头低下来：“马上就到医院了。”
又红脸，还是红脸的秦志安比较可爱。朱飞飞无神的笑了笑，蓦得打了个激灵。明明额头上在不停出汗，全身却瑟瑟发抖。
“好冷。”他说。
秦志安立即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催着司机：“师傅快一点。”
朱飞飞被浓郁的消毒水的气味熏醒，头上的沉重感减轻了很多。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人来人往的过道上。秦志安看他醒了立即伸头过来：“你醒了？”
“秦志安。”朱飞飞微微皱眉看着秦志安一脸着急的样子。
“感觉怎么，样？”秦志安又着急又羞愧。
“我要喝水。”朱飞飞舔舔干巴的嘴唇说。
秦志安立即倒了一杯开水过来：“你等等，我吹凉。”
然后鼓着腮帮子使劲的吹。
朱飞飞无力的笑。比起发烧得痛苦，腰以下部位的疼痛更叫人受不了。
秦志安吹冷了水托起朱飞飞的头：“来，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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